谢二爷也惊了,想问什么,却又没有问出口。
私下里追问也来得及,他总觉得,如今的谢征变得太多,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徒有一身硬骨头的大忠臣了。
“谢宽,你先回去。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这事儿到底是谁的错,看清楚了再来。”谢二爷握着拐杖语气沉重,“若是想不明白,我会处理此事。”
谢宽浑身没有力气,惊恐错愕,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二伯,各位兄弟,我先回去了。”
他扶着门框走了出去,背影十分狼狈。
谢征盯着他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终究是太过仁慈。
亲兄弟尚且明算账,何况是堂兄弟,他的退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之前还想着补偿谢昭的,如今他要一笔笔算清楚,让谢宽心服口服。
……
宋春雪找了家干净的客栈住下,价钱还算公道,但比金城的确贵了些。
她也没想别的,没法专心打坐,便要了一壶茶,坐在窗前喝了几口。
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来京城找他们。
那个人变卦很快,一旦有了主意,就会迅速找个借口离开。
这条路是师兄带她上道的,每每遇到问题,难免会想跟他求助一番。
哪怕不会得到解决之法,倾诉一番也行。
但她很快觉得,她这个想法不对。
修道注定是一条孤寂而漫长的路,没有长久的同伴,只有不断求索,凡事要内求。
师兄已经为她耽误了太多时间,她不能做他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以后要慢慢学会独自走这条路,想到自己离开前还收了俩徒弟,宋春雪就知道自己的路还长,她终究要靠自己撑起一片天。
从前,她为了五个孩子撑起一片天。
如今,她要为了自己的道,为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有朝一日成为可以为更多人遮风挡雨的强大存在。
她不想成为高尚伟大的人,而是在有需要的时候,她有这个能力。
做了那么多年无可奈何的蝼蚁,再也不想被李广正那样的人欺负。
山高仰止,景行行止。
修行之路漫漫,一路上都是能人异士。
她要性命双修,一点点的抛下曾经的自己。
只是眼下,她就被谢征这人打回原形。
她是个翻墙而逃的胆小鬼,跟个采花贼似的。
关键她不敢采花,最多摸一摸。
都觉得罪过。
她忽然想去京城的道观看看。
但京城内外有不少道观,她跟人打听了一下,挑了个觉得好听的名字,径直前往白云观。
半道上,她才发现无忧剑又不在她身上。
这叛徒,多半是去了谢征那儿,她竟然毫无察觉。
白云观气势恢宏,香火鼎盛。
她来到道观,上香磕头,跟道观内扫地的小道士闲聊了一会儿。
白云观是道教全真三大祖庭之一,供奉的是老子。
“你也是道士?”小道士笑道,“我看出来了,你跟普通女子不同,言谈之间颇有阅历,您要见见我们的道长?”
“不了。”话音刚落,她忽然感觉腰间一重,无忧回来了。
“你你你……你有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