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镇定的很。
“可以啊,这里也有凉粉吗?啥做的?”
“白面做的,你说过除了荞麦的,白面的最劲道,豌豆粉做的没啥香味。”
她看了眼谢征,“这你都记得,我啥时候说过?”
谢征站在门口示意她先进去,“你搬到庄狼县,乔迁之日请我们吃饭喝酒的时候,闲谈时说过。”
他还挺有心。
进屋一看,果然有凉粉。
白面做的凉粉柔软劲道,还有一股麦香,根根分明的躺在碗里,被醋水淹没,炝过的葱花被清油包裹,飘在醋汤上面,看得她流口水。
“你有心了。”
她端起碗喝了口汤,虽然味道不如浆水,但酸酸的很爽口,天热了食欲不好,凉粉她却能吃两三碗。
“你爱吃就行,我怕你待不习惯,想着尽快回家。”
“……”宋雪春抬头看他,“你挺了解我。”
“你的心思很简单。”
“这样显得我配不上你,我都不怎么了解你,要不……”
“你是不敢,你是不是想着,等哪天我越界了,让你生气了,你趁机跟我说清楚?”
“……”她动了动嘴皮,“没有。”
“别说是五年,一年都难。”
谢征将热腾腾的包子推到她面前,“昨天家里来了那么多人,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猛打退堂鼓了?”
宋春雪没吱声,暗骂他怎么啥都猜到了。
为何非要说出来?
显得她很没良心。
悄悄的,自然而然的就这样算了也挺好。
昨天谢灵韵的五婶儿说的那些话,她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后面她仔细一合计,过几日她肯定要面对更多那样的人,说话更难听更刻薄。
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配站在谢征身边,她可能会悄悄跑路。
别的她都能死皮赖脸的怼回去,但这一点,她自己承认的。
富贵人家不会骂街,但说话难听的很,入骨三分。
她也是昨晚才发现,自己的弱点在这儿。
“他们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但凡知道你能力的人,不会觉得我们不般配……”
“别说这个,吃饭。”
“因为韵儿的事闹得厉害,今天谢家几位叔伯会来,他们得知我们的关系,想见见你……”
宋春雪吸溜完一碗凉粉,起身抹了嘴便往外走。
“不见,我今天要出门。”
谢征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丝央求的意味。
“宋姐,我是诚心的。”
“我不诚心,”宋春雪面无表情道,“既然你都看透我了,也知道我就是胆小如鼠,跟你面对族人的评头论足和挑挑拣拣,抱歉,我认输。”
明知道结局,她不会自取其辱。
“宋姐……”
宋春雪甩开他的手,“你这是强人所难,我说过不要名分的,就不要将这事公之于众。”
她往自己的房间走,“我比你清楚他们在想什么,说实话,我没打算跟你白头到老,五年之期是个提醒,或许根本与你无关。”
她上辈子就是在别人的口舌之中夹缝生存,怎能不知道,世俗的刻薄与不留情面,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说她自卑,不如说她有自知之明。
她手腕上一紧,“宋春雪,别说气话。”
气话?
她哪儿说气话了,这是事实。
男人什么都不懂。
她径自房间里拿出包袱,“等他们走了,我会告诉你我住哪。”
“大人,几位族亲都到了。”这时,守门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