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盖了厚厚的雪,寒风凛冽,宋春雪觉得这雪是为师兄的母亲而落。
山下,雪果然不大。
他们回到了一白客栈,师兄抱着骨灰坛子进了屋子。
之后的一天一夜,宋春雪都没看到师兄。
送饭的时候,只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让她放在门口就成。
宋春雪也不催促,心想多少年的积怨堵在心中,一个人偷偷地哭一会儿也挺好。
只是,偏偏有不长眼的跑来打扰。
老倭瓜带着人来,一开口就问为何将三叔母的尸骨挖走了。他还说今日族人都到齐了,纸人花圈也买了不少,迎纸货要吹唢呐跪香,道长不去不行。
宋春雪指着他道,“你还敢来,看来之前对你太客气了。我师兄说了不去,你耳朵聋了也可以割了。”
“你个臭婆娘……”
“吱呀~”
门开了,老倭瓜顿时往后退了两步,诚惶诚恐的看着道长。
“六弟,我是来……”
“让我去也可以,派人去挖我娘坟墓的人,我要追究到底。”
老倭瓜讪笑,“六弟,想要算账也不急在这一时,等三叔下葬了再算账,你看怎么样?”
道长往前走了两步,“不怎么样。”
“六弟,我知道这事儿不地道,等三叔下葬了你想怎么追究就怎么追究,但今天还有一件大事,跟你有关,你一定要去看看。”
道长直直的盯着他,“张尧顺,别对我耍什么花招,我不吃这一套,我不喜欢打哑谜。”
“是这样,昨晚上来了一对母子,说是六弟你的妻儿,你确定不去看看?”
妻儿?
宋春雪惊讶的看向道长。
道长眉头紧蹙,“你再说一遍?”
张尧顺笑眯眯道,“是啊,那女子说是几年前曾与你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谁知道不慎怀了孩子,可是你一走了之,她找了多年都没有找到你的踪迹……”
“那孩子多大?”
“七岁。”
“呵!”道长嗤笑,“十年前我就远赴西北之地,上哪有七岁的孩子来,你们想要与我绑在同一条船上,手段别太荒谬。”
张尧顺笑了笑,目光落在宋春雪身上。
“六弟,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你师妹,但你既然能将她带回来,说明你们……”
“少拿你那龌龊肮脏的心思来揣摩我,之所以没离开,是因为我想多看看长大的地方,跟你们无关。”张道长用拂尘指着他,“若是不想我砸了灵堂,最好别来烦我。”
老倭瓜张尧顺退下台阶,刚想说什么,听到楼下的动静,不由露出笑容。
“来,过来,快拜见你爹。”
宋春雪好奇不已,连忙走到扶手边往下探去。
一个水灵灵的男娃,被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牵着,正满眼哀伤的走上台阶。
女子三十岁左右,衣着素净整洁,一看到道长便急切的上前,“宣郎!”
“宣郎?”宋春雪瞪大眼睛,城里人的称呼好肉麻。
道长睨了她一眼。
宋春雪连忙捂嘴,“对不住对不住,头一回听到这么新鲜的称呼。”
道长往后退了两步,拂尘一扫拦住快要扑到自己怀里的女子。
“姑娘请自重,你是张尧明找来的吧。他真是豁得出去,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喊我爹?”道长嗤笑道,“他可真大方。”
“宣郎,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你大腿处有一颗痣,我还……”
“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