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坐上马车,“二哥,你们去忙吧,有空来县里找我。”
“来了肯定找你,”他忍不住叮嘱道,“以后多去外面转转,该吃吃该喝喝,别整天在家里当道姑。”
宋春雪笑了,大家现在觉得她是想不通才修道的,跟出家人一样。
上辈子她也是这么想的,知道隔壁庄子上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上山念经了,一直住在山上,不成亲不种地,每日念经,肯定是在哪里吃过亏,不想干活才上山的。
现在她才明白,或许是他早就看清楚了来此一遭的意义,唯有修行才能自渡。
“你二姐肯定要给你介绍庄子上的老光棍,你别理他。城里的哪个光棍汉子不比乡下的好,要找也是找道长那样的。”
宋春雪笑笑,“知道了二哥,我在上房桌子上放了点东西,二哥收好。”
“你又留什么东西,等着别走,我去拿回来。”
只见宋之柱转身跑进院子。
“驾!”宋春雪抬起鞭子,“二嫂你们回屋吧。”
等宋之柱拿着两锭银子跑出来的时候,宋春雪的马车已经跑远。
“这老五,赚了银子自己不花,跑来接济一圈就回去,她还穿着道袍……”宋之柱说着说着蹲到地上哭了,“老五这辈子,一点福都不会享。”
二嫂也叹了口气。
能能不理解,“我觉得五姨母穿道袍才好看呢,为什么享福就一定要大吃大喝,成日里到处显摆,五姨母读书认字还画符,那是有大智慧的人,哪个光棍汉子配得上姨母。”
“你懂什么,人这辈子就是来吃吃喝喝的,那么多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不该给任何人,我宁可看着她把自己养的肥肥胖胖的……”
说到这儿,宋之柱的眼眶又红了。
“我知道修行很好,人总有来世,可万一她来世也这么清苦,岂不是亏得慌。”
能能撇了撇嘴,“来世姨母就是有福之人,爹就别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二哥吧,他就爱别人家的女人,真是别人家的屎都是香的,要不你给她娶个寡妇,省得他惦记别人的妻子。”
“你给我站住,”宋之柱脱下鞋指着她道,“反了天了,有你这么说你二哥的吗?”
“略略略,”能能不怕他,“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臭丫头,改天就把你嫁了,到婆家有的是人收拾你!”
“嫁就嫁,谁收拾我,我弄死他。”
“嘿,你给我站住!”
二姐家没人,或许是去地里干活了。
宋春雪将酒肉留下,又在门口写了一行字,二姐一回来就知道是她。
赶着马车走了一个时辰,她回到了庄狼县,路过东山她在山下停驻良久。
终究是没有上山看看师兄在不在观里。
他要了毛驴,估计已经出门了。
也不知道,师兄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来。
回到院子,三娃已经从学堂回来,红英正在院子里刮洋芋皮。
“娘回来了?”
“阿奶回来了,阿奶,阿奶。”
三个孩子围了上来,“坐马车,坐马车。”
三娃解下马往后院走,“娘,师兄上午牵着灰毛驴走了,你知道他要去哪吗?”
“不知道,他没跟你说吗?”
“他说三五个月可能回不来,让娘再给姐姐买头毛驴耕地,实在不行买个骡子,这匹马训一训也能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