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浅一笑,“那还不是师兄教导的好,道家讲究返璞归真,跟着师兄学了两三年,若是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滑头聪明可怎么得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太听师兄的话,太乖了。”道长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可以让师兄做饭烧火洗碗,你这样包揽了所有的杂事,我很难不偷懒。”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宋春雪笑了,曾经很显疲态的眼睛清明澄澈,“师兄不是总帮我吗?更何况就两三个人的饭,好做好洗,三两下就好了。”
“在路上也做不了几顿饭,买着吃的次数多,师兄总是觉得我干活,你不好意思了吗?”
“那我将来若是走在你前头了,早早地躺在床上等死,师兄会为我端水送饭吗?”
道长蹙起眉头,“会。”
“那不就对了,师兄待我好,我待师兄好,不要想那么多。你若是实在过意不去,少骂我两句就成。”
道长一头雾水,“我骂你了吗?”
“嗯,最近会不耐烦来着,不过不怎么明显,都是自然流露。我希望师兄待我像待你从前的师兄弟一样,不要觉得我是女子就特别照顾我,其实去凉州城没什么的……”
如果真有什么,当初红英大着肚子,怎么能怀一个牵一个抵达李家庄子。
“行行行,不必再说,是师兄多虑了,我以后说话好听点,对不对?”
宋春雪想说,到底谁越活越回去了。
明明是师兄说不过了就急了,行行行,成成成,好好好之类的挂在嘴边堵人。
“对。”她一本正经的点头,“师兄去午休吧,茶已经烧好了,就在桌上。”
说着,她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不由咧嘴笑了。
不养孩子的时候,谁还不是个孩子啊。
次日,他们师兄弟收拾妥当出门时,师叔还未起床。
是银虎站在门口送的他们。
或许是被师叔调教过,银虎不敢踏出门槛,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并到一起,长得无比乖巧。
它低吟了两声,似乎在叮嘱他们。
“好嘞,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宋春雪朝银虎挥了挥手,“过些日子我们会回来看你的。”
“呜。”银虎抬了抬脑袋回应。
张道长好奇,“你听得懂兽语?”
“听不懂,但送别的时候,不管人兽,能叮嘱的无非是一路平安之类的,不会差。”
道长伸出大拇指,“师弟好悟性。”
“大师兄教得好。”
“切!”
“……”
……
他们下山之后,在街上买了两碗甜胚子,两个薄薄脆脆的馕带着路上吃。
金城到凉州的路比较远,天黑前能到就成。
这回他们遇到的车夫很热情,一路上捡了好多人,又下去好多人,见谁都能喊一声他姨娘他姨夫,什么都能聊,听得人替他的最脾气累得慌。
若是遇到长得漂亮的,他还会说他丈母娘,改日带着媒婆上门去提亲的话张口就来。
果然,他就是天生做这行的料。
“吁~”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宋春雪猛然睁开眼,语气兴奋,“师兄,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