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面无表情,指了指石凳,“坐下喝茶吧。”
“唉好。”姚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宋春雪,“我不是嫌弃你画的招财符,下次再买你画的,怎么样?”
“嗯,没事,毕竟师兄是正经道士,我才学了多久,画的好才怪。”宋春雪微微一笑,换做是她也会买道长的。
不多时,道长拿着两张符从屋里出来。
姚曼掏了两百文,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门合上,院子里恢复宁静。
道长又换了新茶叶,煮了一罐倒在她的茶碗里。
“心里不舒坦了?”
“有点。”
宋春雪长叹一声,似笑非笑道,“但人家说的是实话,但我没必要听别人挑我的毛病,我们俩还没熟到那个程度,以后少往来就好。”
不管她现在过得多好,在姚曼眼中,她还是那个在李家庄子上,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人。
若不是踩了狗屎运,她如今还在那个山沟沟里,在黄土里刨光阴。
“知己难觅,商人重利,你不要难过才是。你这个朋友倒也讲信用,运势也不错。就是别太深交,免得将来独留你暗自伤怀。”
“师弟很容易错信别人,以后跟人打交道要有所保留,三分真心七分教养,别太较真。”
说着,道长从袖子里掏出一条手串,“这是雷击桃木做的串珠,随便戴着玩。”
他将手串放在石桌上,兀自添了杯茶,“等以后我遇到雷击枣木,再给你做一条。”
宋春雪意外,不由拿起手串看了看,光滑圆润很匀称,但珠子很大,是师兄的。
“师兄,你该不会是在安慰我,拿我当小孩子哄吧?”她将手串递了回去,无奈失笑,“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会因为这种事伤心流泪不成。”
“我知道桃木是辟邪的,这手串师兄戴久了生了感情,别轻易送人。我不爱戴这些,干活的时候有些碍事。”
道长起身,“还不领情,算了,瞎费功夫,我去睡一觉。”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刚学的。反正放在我手里就是浪费,师兄拿着说不定晚上还能打鬼呢。”
道长双手背在身后,优哉游哉的往西屋走,“你还猜对了,这手串真的打过鬼,还打过三回。”
“……”宋春雪就是随口一说。
“今日不出门了,晚上我要吃洋芋盖被儿。”
“好,那我摘一把葱来。”
洋芋盖被儿,顾名思义,便是炒洋芋条上头盖上被子。
洋芋条儿炒得油油的,多倒些水烧开后,上面盖上擀好的荞麦面片。
有些人叫焖面,洋芋上头可以闷各种面,甚至可以闷馍馍。
这个饭通常在下雨天才会做,因为有些干,大太阳天咽不下去。
道长今天喝了太多茶,估计才想吃。
端午将至,街上逐渐热闹起来,卖各种香包彩绳的人越来越多,远远望去,七彩飘扬。
到了端午,每个人手上都会绑花绳,据说不会被蛇缠住。
这个习俗打宋春雪记事时就有,估计有蛇的时间长了。
这几年的蛇特别多,走到哪都能碰到。
有的盘在路上,有的在墙上的洞里,草丛中屋子周围都有。
但再过五六年,这里的气候变幻异常,一条蛇也见不到。
“娘,你也会缝香包?”
看到宋春雪拿着针线,像模像样绣了个老虎头的样子,三娃惊讶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