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谁看到不好,偏偏被宋春雪看到,还替他解了围。
若不是昨日他让两个有功夫的随从去抬东西,他也不会被人堵在巷子里。
简直……
“他们人呢,怎么走了?”
宋春雪拿着小小的茶炉子,和一个小柴篮子过来。
“烧的木炭用完了,看来中午做完饭后我要烧一些用。”
说着,她拿出打火石准备生火。
“他们去附近转转,我来吧。”谢征伸手道,“大嫂在簸粮食?你先忙你的。”
“嗯,我想做些甜胚子吃,马上就簸好了。”宋春雪看到他点火的样子还算熟练,便将莜麦簸干净,拿去厨房洒了些水润一会儿。
等莜麦潮了,还要装在袋子里在院子里摔,将莜麦表皮的浮毛绊下来,然后清洗一遍上锅煮。
工序复杂,等谢大人走了,她再弄。
谢征生了火,起身去厨房舀了一小壶水,将小陶罐放在茶炉子上面。
宋春雪拿来枣子和冰糖,放在小木格子里。
这老物件都洗不干净了,她下次一定买个新的来。
抓了枣子在火上烤了下,她想到这枣儿还是道长给她的。
“大嫂如今住在这么宽敞的院子里,为何还满腹心事,何事烦扰?”谢征随口问道,“可是受人欺负了?”
宋春雪回神。
“没有,只是想起这红枣是道长给我的,他出了趟院门,要很久才能见到。”
谢征意外,将烧黑了外皮的红枣抓起来,扔到茶罐里,手差点烫到。
“道长离开了?”
“我正想过些日子山上寻道长来着,他怎么走了?”
“说是师父写了信来,有急事召他。”宋春雪笑道,“师兄不是本地人,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看到茶水开了,宋春雪将洗好的茶碗递给他,这是她在街上新买的,还没来得及用过。
片刻后,谢征主动提及昨日的事。
“昨日是我连累了大嫂,那人出言不逊伤害了大嫂,在下过意不去,特地来道歉。”
他一手握着茶罐一手扶着袖子倒茶,“年轻时光顾着读书了,没学两招防身的功夫,让嫂子见笑了。”
“哪里,大人从前在京城,肯定用不着出门随时带着随从,是这里的刁民太多,欺辱了大人才对。”宋春雪起身,“我去端些茶点来。”
既然是大人买给她的,她拿出来正好喝茶。
不然,自家的馍馍在谢大人面前,总有些拿不出手。
谢大人高声道,“家里有荞面馍馍吗,我喜欢吃荞面的。”
宋春雪拿了碟子,一半荞面馍馍一半是精致的花糕。
谢大人掰了一块荞面馍馍,“上次吃了一块,很甜,至今让我挂念。甜而不腻,比糕点好吃的多。”
“虽然此地贫瘠,但这里的好吃的并不少,只是那浆水面,我至今吃不惯,闻着却又忍不住想尝尝。”
宋春雪笑道,“那大人是没口福了,浆水夏日最是解暑,我们这边人若是没有了浆水,夏天可怎么过啊。”
谢征皱着眉头,“那我下次再试试。”
宋春雪劝他不必勉强。
“不过那个浆水凉粉,我觉得还行,冰冰凉凉的,放点辣椒油,浆水的臭味被遮住……”
“什么?”宋春雪不可思议,“你说浆水臭?”
怎么可能。
“那你可得尝尝我家的浆水,昨晚上我刚用芹菜叶子投的,今日应该可以吃了。你从前吃的肯定是谁家的手艺不行,我家的浆水从来没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