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什么时候离开的,宋春雪都不知道。
若不是考虑到老大以后还要过日子,她今天非得将陈母打得服服帖帖。
但人就是这样,不能只为了图眼前的痛快,做出不计后果的事。
不过,她不后悔今天打了陈母。
软柿子捏惯了,不反击一下别人怎么知道你已经变硬邦了?
宋春雪在等陈家的反应。
若是陈母回去,没有撺掇着陈广才回来教训人,她便可以像从前一样,跟陈凤相安无事。
但陈广才若是找上门来讨公道,那她就有别的打算了。
她只是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又不是怕事儿。
晚上躺在炕上,她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有了充分的准备。
若是陈广才来找麻烦,要么她跟陈家的这门亲戚走到头了。
要么,她跟老大断绝母子关系,断得干干净净,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这样思索着,她胸中的气通畅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听着萧瑟的秋风一阵比一阵狂乱,宋春雪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
次日醒来,被子外面的肩膀有些冷,隐隐中还能闻到泥土和落叶的味道。
昨夜下过雨了?
添了件衣裳走出院子,果然下了秋雨,院子里湿湿的,空气中还有小小的雨滴吹到脸上。
好在天光渐亮,天又晴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天会越来越冷。
老四抱怨天冷了,放羊不好放了,要宋春雪给做他件厚衣裳。
宋春雪打开院门出去,冷不丁的一转头,看到院墙边搭着个梯子。
她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转身进了院子,来到没睡人的南边的屋子。
“吱呀。”
推开房门,老大江夜铭果然睡在炕上,裹着厚棉被睁开眼睛。
“娘。”
宋春雪惊讶,“你怎么睡在这里?”
看他蔫了吧唧的模样,约摸着是吵架了。
陈凤脾气不小,昨天受了那么大的气,不折腾老大都不正常。
但她没想到,老大竟然翻墙进了院子。
“娘,陈凤不让我进屋睡觉,我实在没地方去,就翻墙进来了,我记得这屋是空着的,娘会怪我吗?”
宋春雪下意识的想说,怎么会怪他呢。
但她沉默片刻,跨进门槛,坐在炕头边淡淡的看着他。
“你觉得我该不该怪你?”
说话不要那么急,脑子总会有更好的应对方式。
她这么一问,老大多少会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看他神情黯淡,宋春雪缓缓道,“你是我生的,是好是坏我认了。但成了家,你要有能力掌控自己的小家,不能总给大家添麻烦,老四老三还没成家,你想让大家都跟着乌烟瘴气不成?”
“你也明白,陈凤不会只闹这一两天,自从你们成亲后,这个家就没有安宁过。本来以为分出来单过,我会清净些,结果呢?”
宋春雪冷笑一声,“若我跟程家老汉一样手腕硬,陈凤早被我打了几十回了。”
江夜铭低头,“是我没用,降不住她。”
“呵!你之前跟我对着干的时候,可来劲了。”
宋春雪起身背对着他,语气强硬,“提前说好,若下次还闹得跟昨日那般动静大,你们从草窑里搬走,爱去哪去哪。”
“若不是念在她刚生下孩子,昨日我就想轰你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