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今天我不抽死它我就不叫江夜君!”老四被激得心里头直冒火,抓起羊铲子就要转到另一边教训它。
“行了行了,我听到你姐喊吃饭了,跟一只羊计较什么,你这样它下午更得意,一直找机会撞你信不信?”
宋春雪哭笑不得的阻止他,“你别惹急了,他跟你较上劲,你明天都吓得不敢放羊了。”
老四握着鞭子,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只羊给唬住了。
晚上,三娃从学堂回来,得知老四跟那只公绵羊杠上了,没忍住哈哈大笑。
“那他下午肯定要哭,明显是他害怕了,那羊才会再三挑衅,它可是羊群里的老大,你一次不把它打怕了,他会天天偷袭你,晚上我教他。”
三娃乐不可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宋春雪看他笑着把书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台阶上,又取出纸笔来仔细的临摹了两遍。
“你要写字?”
宋春雪哄着秀娟,江红英在厨房做饭。
看着三娃埋头认真写字的模样,宋春雪很是欣慰。
“嗯,夫子留了任务,说是要写一篇关于夏天农忙的文章,我好久没写过了,要认真写。”
说到这儿,三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娘,你看着我写不出来。”
“好好好,我去外面看看。哦对了,咱们家母羊有奶吗,今天他们来给孩子要奶了,也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要不等羊进圈了,你去看看?”
三娃抬头笑着,这些日子没有在大太阳底下晒,白了很多,唇红齿白的清俊少年郎,让人如沐春风。
“好啊,我记得有一只羊刚下羊羔一个半月,应该有奶,晚上我们挤一点。”
“嗯,你好好写,我去吊水。”
三娃立即起身,“哦,差点忘了我要吊水。”
“别,你坐着,我去吊就好了,既然你现在好好读书,而且还在努力跟上别人,家里的活儿少干,我还年轻又能干得动。”宋春雪按住他的肩膀,“秀娟很乖的,门口有一堆土她很爱玩,我忙的时候看着就行。”
“那好,”三娃有些不好意思,“我写完了再忙,不然明天要挨骂。”
宋春雪抱着秀娟出了院子,看到老大在窖台上吊水。
“娘要吊水吗?”他给自己的木桶倒满之后,又将水桶放入窖里,“我给你吊吧,要几桶?”
宋春雪不由打量着江夜铭,“你要给我吊水,真的假的?”
老大没好气道,“吊桶水而已,又不是割我的肉,你这么说搞得我很差劲似的,我以前是懒一点,但也不至于不给你吊水吧。”
宋春雪看了眼不远处的草窑,薄薄的门帘子后面,能看到陈凤的衣角。
“话是没错,但我之前让你吊水的时候,你推三阻四的,更别说是分了家之后,你跟我生分的,一下子连血缘都断了,把我当仇人看。这两天忽然这么好心,你该不会是受高人指点了?”
活了七十八年,他就从未见过老大这副大孝子的模样,简直比天上下银子还惊奇。
“娘,你别说的我跟白眼狼似的,我也不是天天吊,今天正好碰上了,给你吊两桶水,说那么多,我可生气了昂。”老大脸皮薄,板着脸吊上来一桶水,倒在宋春雪的木桶里。
宋春雪也不客气,又从大门两口拿过来两个木桶,“难得你像我儿子,都吊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