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清晨,万物被露水打湿,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头顶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被洗过的树叶绿的发光。
宋春雪想等露水被晒干了再去山里拔扁豆,不然寒凉的露水粘在手上,冬天的时候关节痛,一到阴天就感觉浑身的骨头又潮又重。
今天潮气太重,庄子上的人都不着急去地里。
李大嘴便沿着小路悠闲地往上走,不多时来到了江家。
他实在是好奇,三娃真的去读书了,那江家的老四是心甘情愿去放羊的吗?
他好像注意到昨天老四没去放羊,在山上割草来着,不知道宋春雪打没打人。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到江家的羊圈里还是满的,便知道老四今天没放羊。
若是三娃,这个时间他的羊早就翻过山了,哪怕是露水天,他也会早早地将羊赶到高山上,露珠蒸发的早一些。
正在给门口的几棵刺玫花浇水,宋春雪听到脚步声,一转头便看到了李大嘴。
又来说闲话了,真是,也不怕闲死他。
“你今天闲了?扁豆拔完了吗?”
“还有一点点,不多了,不着急。我今天也没种豌豆,麦子还没黄。”李大嘴笑着来到她的小花园前,抬头看着高大的刺玫,“这花养的挺好啊,只是我听说在门口养带刺的不好,会有口舌之争。”
口舌之争?
宋春雪笑了,口舌的根本不在刺玫花,而是在人吧。
她以前从不跟人争,好处在哪里?
“你家老大呢,还在炕上躺着么?”李大嘴说着便坐在门口的石砖上,“都好久没看他打土砖了,不盖房了吗?”
宋春雪没说话,心想这个李大嘴,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大被她打得下不来炕这事。
恐怕下面那一片七八户人家都知道这事了。
他还在这里装。
“可能吧,你若是想他了去草窑里看看,你陪他好好聊聊,反正你们现在都很闲,我还得上地拔扁豆。”
宋春雪一点都不想听他闲扯,放下水桶就进了院子,戴上帽子准备去地里。
李大嘴看她要走,连忙追问,“我看三娃真的在上学,他最近可还习惯,那你们家的羊谁放?”
“交给老四了,但他还在睡觉,若是待会儿他还不起来,你帮我喊一声。”说着,她冲北屋的江红英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跟她去地里。
江红英不喜欢李大嘴,便跟秀娟待在屋子里,免得出去撞见,她婆家的事也要被追根问底。
太烦人了。
宋春雪离开了,李大嘴丝毫没觉得自己不受待见,起身来到了草窑门口,挑起了门帘。
江夜铭正躺在炕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闭着眼睛装睡。
“老大,还在睡觉啊,这都辰时了,你还睡,不怕睡得脑袋发昏吗?”
在小辈面前,李大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他坐在草窑内的板凳上,看到老大不情不愿的从炕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