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男人得寸进尺,竟然对她动手动脚。
之后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张玉芳跟她的男人在孩子长大后,因为陪孩子读书去了县里……
人生短暂,恍然如梦。
恍惚间,宋春雪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真的重生了。
看到赵玉芳带着笑容来到地埂边,宋春雪不禁盯着她年轻的面容出了神。
还记得赵玉芳两口子都走在她前头,死前两个儿子不争气,孙子们也都去了城里,他们的老家多年没有住人,荒草萋萋。
但他们临死前的几年,回来在老家住着,时隔多年,她还记得赵玉芳瘦的不成人样,说起不成器的孩子时不自觉的流眼泪。
他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人,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孩子身上,到头来只换来满身的病痛,郁郁而终。
“嘿,你这人哭什么啊,看到我就这么难过?”
赵玉芳走到她跟前,小心的注意着脚下的扁豆,没有踩到一根,从手中的布袋子里拿出一块米面馍馍。
“你不是爱吃我做的米面馍馍,”赵玉芳笑道,“尝尝看,这次做的好吃吧?”
黄色的米面馍馍是用小米和谷子做的,很甜很润口,不像杂粮饼子那样干巴。
宋春雪接了过来,怔怔的咬了一口,还是那么甜那么好吃。
三十六岁的她还很能干,身体还很好,胃口也不错,所有的东西吃在嘴里还很有味道。
但自从过了六十五岁,人的胃口远不如从前,嘴里臭臭的干干的,吃什么都不香。
这几天她只想着几个孩子的事,都没有好好坐下来感受一下这种变化。
“哟,你怎么把你压箱底的衣服都拿出来穿了,怎么舍得?”
赵玉芳抬手摸了摸她身上烟霞色的对襟短衫,“穿上以后,在箱子里放了这么多年,颜色都没有以前亮了。”
宋春雪吸了吸鼻子,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嗯,有什么舍不得的,放着也会烂不如早点穿烂了,没那么心疼。”
“听说你将李广正从家里赶出来了,怎么,是不打算跟他好了?”
宋春雪蹙眉,诧异的反问,“我什么时候跟他好了?”
赵玉芳环顾四周,“你小点声,他经常去你家的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而且一待就是两个时辰,你别跟我说……”
“你别胡说,我才看不上李广正那样的鳖孙,两个时辰那次是他喝醉了酒,他非要睡在我家炕上赶都赶不走。”
“也是,以前我有什么好怕的,觉得他是大户人家的,不能得罪就不得罪,他倒是得寸进尺,好吃的好喝的直接开口要了,被我赶了出去。”
宋春雪没好气道,“以后别跟我提他。”
“好好好,不提他。对了,你不是要把老大分出去吗,怎么最近不见动静?”赵玉芳叹了口气,“你太偏着他也不好,他最懒了。”
嘴里的米面馍馍越嚼越甜,宋春雪看着山对面的羊群,是三娃在放羊。
“嗯,我看出来了,所以不打算偏着他了。我会尽量公平公正的对待他们。”
张玉芳点头,“难得啊,你忽然转性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宋春雪一愣,“能遇到什么事?”
“你们家老二要去当兵了,你一点准备都没有,不给他娶个媳妇啥的?”赵玉芳推了她一下,挤眉弄眼道,“我家那个侄女儿整天想着要嫁给你家老二呢。”
宋春雪想起来了,老二好像提过一嘴,赵家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