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拿药酒替周昫洗了伤口,再用金疮药细细敷好了,又给他其他地方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什么伤了才放下心。
这么一打岔,陆浔便没有刚回来时那么怒气冲天了,打眼瞧见周昫团子上那几道红得骇人的楞子印,心觉自己方才下手狠了。
他将周昫的衣摆往上堆了堆,见那楞子边缘已然晕开拱起,明显是休息后发酵起来的痕迹,好在没有破皮,也没起肿块。
“疼吗?”陆浔拿手背碰了碰,那地方还热乎得厉害。
周昫缩了缩躲开他的手,见陆浔放缓了语气,这才委屈地和他告状:“师父你手太黑了。”
陆浔抬手照着他腿后没伤的地方拍了一下,轻声训了他一句:“咎由自取,那么高的地方也敢胡来,我看你就是欠揍欠的。”
周昫嘶了一声,背过手摸了摸方才被拍的地方也没反驳。
陆浔突然觉得眼下这样挺好,他还有话要问,周昫却不像是个肯老实交代的,少不了要斗智斗勇费一番心力。
若自己看不到伤势如何,打轻了没什么效果,打重了又怕给他抽出个好歹来,倒是现在这样的好,一目了然,他也好拿捏力道。
陆浔处理完周昫的伤口,却没允人起身,反而拖了个圆鼓凳过来,就那么拎着鸡毛掸子坐在床边。
周昫一看他这架势不对,抱着个枕头默默地往床里侧平移。
陆浔看得好笑,却是带着气地轻哼了一声:“嫌床趴着不舒服是不是,你再动信不信我让你趴长凳上去。”
长凳哪里有床趴着舒服。
周昫动作一顿,立马停住不敢动了,心里疯狂捂脸呐喊。
不是都心疼了吗!不是都给我上药了吗!怎么还一脸等着算账要我好看的样子啊!
他下巴靠在枕头上,眨巴着个眼睛,看上去温温软软人畜无害,陆浔要不是见识过他钟楼上张狂嚣张的模样,还真要给他骗了去。
深吸一口气,陆浔定了定神,觉着还是不要与他这柔弱可怜的表情相对的好,想了想干脆把他抓了出来,还让他像之前那样半个身子趴在床沿上,再往他肚子下垫了个靠枕。
周昫反抗无效,半推半就地被摆好了姿势,倏的一阵脸红。
不行,这姿势太难为情了,高耸着送出去的身后,简直跟献祭一样。
他腿侧的药才上完没多久,怕蹭到了这会儿还晾着呢。
虽说他以前在宫里,也是众星捧月被伺候大的,不是没让人看过,可陆浔毕竟不是宫中内侍,上药看伤时还好,这会儿却显得尴尬。
更何况眼下被这么一挪,陆浔正好就坐在他身后,一伸手就能碰到团子肉的距离,而他却什么都看不到任人宰割。
太危险了!简直太危险了!
周昫琢磨着怎么才能换个姿势,刚有动作,身后就被警告性地敲了一下。
“嘶——”
“别动。”
不是很疼,但却是直接落在皮肉上的,连个遮挡都没有。
周昫微微缩了一下,耳上有些浮红。
宫里讲究礼仪规矩,什么屁大点的事都能弄出来一套繁琐的流程,挨个板子也不例外。
用多大的板子,在什么地方打,怎么打,要不要去衣,要不要唱数,全规定得明明白白,甚至还有司礼监的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