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走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陆浔这突然转变的态度是几个意思,请君入瓮?欲擒故纵?守株待兔?
周昫有点恶寒一样的抖了个激灵,这种脚下悬石的感觉实在是挠得心里发痒,怎么着都不好过。
他从床上下来,背过手对着自己身后啪啪打了几下,再揉了揉,有点发麻,但自我感觉还行。
毕竟是肉做的手掌,再疼又能疼到哪儿去,大不了让陆浔痛快打一顿,也好过在这里不明不白地熬着。
周昫打定了主意,顿觉自己一身浩然正气英勇无比,昂首挺胸阔步出门,然后在见到陆浔时低眉缩手,立刻变成一个乖宝宝的模样。
桌上的菜是新热的,陆浔坐在桌边,欣赏着周昫从张牙舞爪一秒收敛的表演,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顽劣不堪,心中的气顿时散了不少。
“舍得出来了?”
周昫装着无辜,朝他憨憨一笑。
“站那。”陆浔平淡无波的两个字止住了周昫往桌边走的脚步,“吃饭之前,先把今日的事说清楚。”
周昫努了努嘴,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咄咄逼人训教问话的方式,但神奇的是面对陆浔他竟然没怎么排斥,要是换个人他分分钟能把人干趴下。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还是因为他说话好听?
周昫觉得自己真是个肤浅的人,这么容易就迷失自我了,一点原则都没有。
陆浔看他眼神扑闪扑闪的,满脸都是异想天开的表情,就知道他脑子里没想什么好事。
既然不是顽劣不堪,就该好好教了。
曲了手指在桌上叩叩敲了两下,陆浔语气平平脸色却是端肃的:“想清楚了吗?”
周昫撇了撇嘴,自己真是栽他手上了,陆浔既是猜到了,今日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
“是他先暗算我的。”
一句话把今日之事认了,可听上去却像是他受了极大的欺负,跟家里告状来着。
“说具体点。”陆浔都觉着自己今日耐性好了不少。
周昫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到最后还不忘理直气壮地补充一句:“可是他先惹的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所以,不是我的错。
陆浔揉着发愁的眉心:“你既想报当日之仇,有的是办法,何必惹得这般人尽皆知?”
“镇令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还不得把这事查个彻底?到时候寻到你头上,你又该怎么办?和衙门打一架?”
周昫闷着嘴,心想自然不会,他才没有傻到和衙门正面冲突的地步。
今日这事他做的小心,万没有那么容易让人发现了去。
镇令是个什么货色,这么丢脸的事他恨不得立刻掩了悠悠众口,查不到真相就囫囵找一个替罪的,泄了愤,把事情盖过去再说。
要真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大不了回山寨里去就是,就不信那姓李的还敢带人杀上去。
不过这事他可不敢让陆浔知道。
装着无所谓,周昫吸了一下鼻子:“那怎么办?这事我干都干了,总不能主动上门去赔礼道歉吧。”
陆浔头疼地叹了口气:“你还真够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