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程安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一时间，竟弄得狐烨尘一头雾水，他满是焦急和疑惑的紧紧抓着程安的肩膀。
“程安，你可是见过你赵家哥哥了？”
狐烨尘一说完，猛地想到了似是有哪里不对！
这一世，程安并没有见过狼十三的真容，就算程安说的找到了赵世锦，那也只是同赵世锦长得一样的人罢了，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一世的狼十三。
想通了一切之后，狐烨尘用力的按了一下装在袖口中瓷瓶。
哽着声音向程安解释着：“程安，我知道你想见你赵家哥哥。可是，这一世，他叫狼十三，他们的面容还是有些差异。”
“程安，我前几日已经见过你赵家哥哥了，只是，大哥哥去晚了一步，你赵家哥哥已经被人害死了。”
说罢，狐烨尘便掏出了袖口中的瓷瓶，将他递到了程安的面前。
程安接过瓷瓶，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随后便将他毫不在意的丢回到了狐烨尘的手中。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
“呵呵！大哥哥，这不过就是一具陌生骸骨的骨灰，赵家哥哥的骨灰早都已经被我收走了。”
“虽然我不能保留下他的遗骸，但我也不会让他到了灰飞烟灭的地步。”
“你什么意思？”
狐烨尘下意识的拉开了和程安的一些距离，第一次刨去了人间的滤镜，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程安这个人。
这人虽长着一副天真无邪的脸庞，那双眼眸却过于澄澈了，丝毫不像是自己孤苦无依在外求生存该有的眼神。
之前确实是自己过于武断了，居然这么久都没有看出程安的异常。
面对狐烨尘探究的眼神，程安就那样大大方方的和狐烨尘对视了回去。
他面带真诚，一如从前那个依赖着他的小虎子。
“大哥哥，我一直都是人间的小虎子，这一点你不用怀疑。人间你救过我一命，又帮我将我爹娘安葬了。”
“你的恩情我从未忘过，哪怕你离世之后，我也一直在听你的话努力地活着。”
“赵家哥哥被天火灼烧的那一日，我也只比你的人早到了一小会儿。我没来得及留住赵家哥哥的尸身，就只能将他的骨灰收集起来。”
“至于赵家哥哥，我对他确实有私心。更确切的说，我会出现在人间，就是为了寻找他的灵魂。”
狐烨尘是越听越糊涂，在人间时，小虎子和赵世锦的接触并不多。
而且两人的几次见面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程安为什么说他去人间就是为了寻找赵世锦的灵魂的。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前尘往事存在？
似是知道狐烨尘心中的疑惑，程安倒也没有端着，扬唇笑了笑，似是忆起了曾经的美好回忆一般，负手看向了远方。
“赵家哥哥前世叫黎昕，是虎族里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他从小定有婚约，但他却并不喜欢他的未婚妻。”
“不，更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任何女人。只是碍于自己身份和责任，他并没有违背父母的意愿，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我是虎族千百万年来第一个身带虎印出生的太子，一出生就注定身份不凡，父王，母后宠爱我，族人敬畏我。”
“可同时，也引得了虎族一些有异心的人的忌惮。从小到大，我遭遇的暗杀无数，父王母后为了保证我的安全，便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将黎昕调到了我的身边贴身保护我。”
“自那之后，我们同吃同睡，他就像我的影子一般，时时护在我的身边。”
“我病了，他要被责罚。我伤了，他要被责罚。甚至我稍微表现出一点对他的不满，他都要被我的父王和他的父亲责罚。”
“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些。直到稍微大一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自己对他过度的依赖和不同的感情。”
“我不再甘心自己一个人入睡，时常偷偷爬上他的床榻……咳咳……”
说到这里，程安表情略有些尴尬，轻掩着双唇，低咳了几声，转头举起手指向着狐烨尘解释。
“大哥哥，我向天起誓，那时我就只是想亲近黎昕，偶尔占点小便宜，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狐烨尘翻了个白眼儿，这话是如此熟悉，陌傲天不知道说过了多少回。
可事实是怎么样？
自己到最后还不是被吃干抹净，某人还厚颜无耻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一次比一次过分。
若是经历了这么多，他狐烨尘还能相信男人的那套‘我只是想亲近亲近你，我什么也不做。’的鬼话。
那他倒真是活该被人成功剥虾，又煎炒烹炸，将他折腾个半死了……
看到狐烨尘明显不相信的表情，程安的面上也不禁闪过一丝心虚和退缩。
“好吧，大哥哥，我承认我对黎昕的目的不纯，可我是真的很爱他！而且我能感觉到，他也是爱我的。”
程安急切的解释着，却被狐烨尘抬手打断。
“你先不要说那么多，我就想知道，你知道了黎昕被你的父王和他的父亲惩罚后，你做了什么？”
提起这件事儿，程安的面上明显的流露出一阵心疼和蚀骨的寒意。
“我将自己吊挂在城门上七七四十九日，每日受鞭刑一千，让我父王和黎昕的父亲轮流执刑。”
“他们怎么可能同意？”狐烨尘撇了撇嘴，嘲讽的一笑，带着明显的不相信。
可程安却挑了挑眉，脸上扯出一抹诡谲和自信的笑。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在伤我和给我收尸之间，他们自然知道孰轻孰重？”
“收尸？”狐烨尘震惊的瞪大了双眸。
程安得意的昂起头颅，“在做这一切之前，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乖乖就范，而且若是说服不了我，他们定然会去求黎昕。”
“黎昕不只心软，而且层级观念特别强。莫说是他的父亲了，就是我父王的一句话，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丝毫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所以，做这一切之前，我早已经给黎昕喂了百日醉，又将人藏了起来。”
“他们不应我的要求，我就喝药，撞柱，咬舌，割腕，拿匕首刺自己，他们千防万防，总有疏忽的时候，被我得手了两次之后，他们就是不想答应，也不得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