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未要杀她,只是想让她回到我身边而已。”
“你也配!”王安之眼中鄙夷的神色似要溢出一般。
花风然心中腾起无边怒火,他竟又看到了这眼神,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见这眼神了,如今这眼神生在与她如此神似的一张脸上,好似就是她这般看着自己,令他觉得自己卑贱的似蛆虫一般。他的眼中瞬间布满阴鸷之气:“我不配?她不是也只配做王轩的外室?她又有何可高贵的?”
“住口!我娘与王轩在藜州时,已在神明见证下成亲,是王轩背弃了誓言。”
“她为何又将你送去扶云城为何又甘愿以外室之名留在王轩身边?”
“你的人将她重伤,以至她无力护我,她才送我回到王轩身边。她从未踏入扶云城,何来外室之说?”王安之眼中腾起血色怒火:“是你的妄念,害死了她!”
花风然冷哼一声:“因怪她有眼无珠才是,若她当初与我成亲,她如今仍是高高在上的花迎宫宫主,是藜州的大司官夫人,又怎会落得一个客死异乡的下场?”
柳繁奕擦拭着脸上的鲜血,不耐道:“凌云君子,你与他啰嗦什么?直接动手吧!再不动手我们就没力气助你了。”
王安之闻声望去,目光落在他身侧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头上挽着流云髻,斜插碧玉花,修着细长的柳叶眉。发髻已有些凌乱,一缕缕青丝随意披散在肩上。身上的衣衫一片血色,破损不堪,露出里面轻薄的罩纱,他竟不敢认她:“你为何如此装扮?”
“你去问花风然,是他命人如此装扮的!”柳繁奕似欲激起他的怒火。他话音未落,王安之手中的长剑已朝花风然斩去,柳繁生提剑飞身上前相助,三人身形在山谷中辗转腾挪,打的难分难舍。
玄青见状,提起长剑欲起身相助,却忽觉心口一阵刺痛,不由转身看向柳繁奕,他也是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怎会如此?”
“战了一夜,灵力已匮乏至极,好似控不住了。”玄青盘腿坐于地上,掐起冰心诀。
柳繁奕也立时盘腿坐下,闭目掐诀。
成虚圣人强行破阵,已令花风然受了重创,如今又遭二人夹击,渐落于下风。只见他飞身躲过斩来长剑,急速拉开二人身形,落于高台之上,指尖掐诀。冷眼看向二人,二人飞身提剑斩来,却忽听谷中传来一声痛呼。
柳繁生忽感心口一痛,口中急呼:“王安之,停手!”
王安之收剑落于地面,循声望去。只见柳繁奕与玄青二人口吐鲜血,伏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颤栗不止,似在忍受极大的痛楚。他心中大惊,疾步上前将玄青扶起,只见她面色苍白似雪,额头布满细汗,双目紧闭似已昏厥。
柳繁生扶起弟弟,怒视叶心婵,厉声道:“你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
叶心婵沉声道:“他们只是控住了心丝,并未去除,此时灵力微弱,已无法抵御心丝。”
花风然立于高台之上,俯视着王安之,神色阴鸷:“你也替你娘尝尝这求而不得的滋味。”
王安之声色冷冽:“你若敢杀她,我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
柳繁生手中长剑颤起寒光,眼中怒火大盛:“若你今日杀了他们二人,我必让你粉身碎骨!”
“今日先不杀了,来日方长!”花风然拉起叶心婵欲转身离去,叶心婵却纹丝不动。他转头看向她,眉头紧蹙,旋即,山谷中又响起了柳繁奕的痛呼声。叶心婵眼底闪过一丝怒色,提步随他而去,二人身影转瞬消失在晨曦中。
柳繁生看着王安之抱起玄青站起身,似想将她带走,如上次那般。
“你不能带她走。”
王安之滞住脚步,未转身,只冷冷地说:“你还有时间顾及她吗?”
“她是玄青,不是你的阿颜。”
“她喜欢做玄青,我以后唤她玄青便是。”王安之飞身乖风而去,如那日在寒无涯一般,转瞬消失在一片嫣红朝霞之中。
柳繁生低头看着怀中的弟弟,他脸色惨白如纸,嘴角鲜血不断滴落。他颓然坐于山谷中,这次无人将他打晕,他却并未提剑追赶。怀中的弟弟,身后的修士,手中的掌门令牌,似有千斤重般拖住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安之抱着她消失于漫天嫣红之中。
此时,谷中修士已逐渐苏醒,扶云城的援兵上前为众人松绑。
柳繁生强抑住心中痛楚,伫立在山谷中。凝望着谷中众人,他须带他们回中州,此乃职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