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城角落某处府邸,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此刻在屋子里焦急的走来走去,她时不时的向外张望,一脸的惊惶害怕之色。
此人正是谭静和的母亲谭夫人。
“秋纹,老爷回来了没有?”她急切的问着从外面小跑进来的贴身嬷嬷。
秋纹看着焦急的谭夫人,为难的摇了摇头。
谭夫人一拍手,“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秋纹劝道:“夫人别急,许是没有那么容易暴露呢,从宫里那位产子到现在也不过一日时间,要查的话也没那么快,足够我们做好准备了。”
谭夫人叹道:“可是咱们在宫里的钉子也就那么一个,现下也废了,咱们就是多长了双耳朵也打听不到宫里的事情,这叫我如何不急啊!
秋纹建议道:“要不我们去找找大小姐,让大小姐找找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手眼通天,说不得有法子。”她口中的大小姐是贵妃的母亲蔡夫人。
谭夫人泄气道:“可现在宫中都下钥了,人都进不去要如何传递消息。”她说着一肚子气,“我只是让她吓吓那个姜常在,最好让她的孩子”说着她顿住嘴,“谁知道她那么大胆,闹的这么大,自己还暴露了。”
秋纹上前扶住谭夫人,“已经发生的事情就别管了,重要的是这人有没有被抓住,别将咱们供出来,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秋纹也吓的不轻,抄家灭族啊,她自己还有孩子呢,要是这次真的弄不好都得送命啊。
秋纹说的谭夫人更加焦躁了,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早知道就不听大师的话了,咱们静和的孩子自有祥瑞,那姜常在的孩子再怎么也比不了。”
说着她看向秋纹,“你再去看看老爷回来了吗,若是他回来了立马叫他来正房,十万火急的事儿!”
秋纹得了命令急匆匆的去了角门,招来府里的一个小子去门房一问,说是谭大人刚刚回府了,她连忙赶去书房,将谭大人请了过去。
谭大人四十上下,保养的不错,瞧着仍旧俊秀,加之做着文官儿,通身的书卷气息,这个年纪了也十分招女人喜欢,谭夫人当初就是看中谭大人的面皮和潜力才会下嫁于他,可今日,她却无暇欣赏谭大人的样貌。
谭大人坐到椅子上,“怎么了,瞧着慌慌张张的,秋纹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出什么事情了,蔡大人把大姐休弃了?”谭静和怀了双胎,是大晟的祥瑞,朝中不少人明里暗里的羡慕他,皇上也夸赞他几句,他日子过的顺心,还开起了自己连襟的玩笑话。
自己的嫡亲姐姐被编排,谭夫人气得心肝疼,“他敢,当初若不是我姐姐看中他,带着无数的嫁妆嫁与他,就凭他一个穷举子,能走到如今?如今功成名就就想甩开我姐姐让那个贱人和贱人生的儿子上位,当真狼心狗肺,没了心肝的烂人。”
“今儿怎么了,吃炮仗了,脾气这么冲。”谭大人奇道。
谭夫人皱眉,“现下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咱家要出事儿了。”
谭大人大惊,“怎么,静和这胎有问题?”
谭夫人恼道:“哎呀,不是,秋纹你说。”谭夫人自己没脸说自己办的好事儿,她让秋纹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给谭大人讲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老爷,您说现下咱们该怎么办?”秋纹道。
谭大人都惊了,他听到了什么,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谭夫人,后宅阴司使些手段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想到谭夫人胆敢将手段使到皇帝的后院儿去!
“你这蠢妇,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谋害皇嗣,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是要害死我们啊你!”谭大人站起来指着谭夫人的骂道。
谭夫人被骂的也委屈,“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咱们静和,大师说了,姜常在这一胎于静和不利,静和之前捎信来说吃不下也睡不好,我进宫看到静和,人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挺着个大肚子,我看着都胆战心惊,这就是有人方克啊,只要解决了方克静和的人,静和这胎就能平安降生啊。”
“你知道个屁。”谭大人一个文人都被谭夫人逼的爆了粗口,“你知道你害的是陛下唯一的儿子吗,你知道陛下为了这唯一的儿子会做出什么事情吗?”谭大人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是随时都要爆发的火山。
谭夫人抹泪道:“我哪儿知道她怀的是个儿子啊,谁知道那宫女行事这么鲁莽啊,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脑子,就这么大喇喇的去撞人。”
谭大人怒吼:“就算她怀的是个公主也不能害啊!”从前觉得谭夫人于后宅之上有点儿小聪明,自家后院儿被她管理的服服帖帖,可现在小聪明用错了地方,他谭家要完了啊!
想到谭氏家族即将被抄家灭族,子孙后代都被自家连累,他就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起谭氏家族!
谭大人忍不住伸手扇了谭夫人一巴掌,“我就是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放纵的你不知天高地厚,导致我谭家今日遭此大祸。”
谭夫人被打的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谭大人,“你打我!谭温纶我跟你拼了!”
秋纹连忙拉住谭夫人,现下是两口子吵架的时候吗。
“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吧,夫人她真的知道错了。”
“办法,办法,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把手伸进宫里去。”谭大人困兽一般抓着脑袋转了一圈。
两人正闹着,谭家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李德海带着一队御林军侍卫冲进潭府,很快控制住所有人。谭大人听到动静赶紧出来迎上去。
他拱手道:“李公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李德海一甩拂尘,笑着说:“谭大人,谭家涉嫌谋害皇子,皇上下旨,逮捕谭氏家族所有人员,押送天牢,待三司会审后听候发落,请吧,谭大人。”
随后赶来的谭夫人闻言腿上一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