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蛮人围上来的一瞬间,萧淮安已经一个转身,躲在主帐后面的死角,贴在上面一动不动了。
他冷眼观察着这意想不到的进展,看着叛军轻而易举的被全部拿下。
随后,主帐的大门敞开,一个高大的骨头架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乌尔木,你勤勤恳恳辅佐父亲这么多年,被父亲称作原上最忠心的狼,怎么换了我,就要拔刀相向了吗?”
乌尔木年纪大了,根本不在这次的突围之中,萨朗的话便像风中的一捧细沙,随风飘散,根本没有回应。
叛军中有人受不住这种场面,手脚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手中的刀也落了地。
清脆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
萨朗冷笑一声:
“我这副病躯,从小便受尽白眼,父亲不喜欢我,兄长瞧不起我,如今做了大首领,你们一个个的也不服我,想让我死,是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说到后面,几乎和竹哨的声音差不多。
突然,他举起如树枝一样干枯的手指,猛的向下一劈,
“想让我死,没那么容易,敢背叛我的人,就先去死吧!”
随着声音落下,无数支利箭朝着被围住的叛军们射过来。
叛军无处躲藏,只能奋起反抗。
他们用手中的武器抵挡箭羽,并试图抓住距离最近的敌人当自己的肉盾。
原本策划好的一场暗杀瞬间变成了血淋淋的肉搏。
惨叫声、呐喊声响彻整个内营。
周遭百姓都被这种声音惊醒,他们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却不敢出门去查探,只窝在自己的帐篷里,祈祷大首领的怒火不要波及到自己身上。
主帐前瞬间血流成河,无数年轻的儿郎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还在暗处的叛军已经被这种场面镇住了灵魂,他们缩回自己的手脚,根本就不敢动。
萧淮安眼看着这一伙叛军被屠戮殆尽,他毅然从怀中掏出了叶欣染给的信号弹。
将盖子扭开,使劲将信号弹往空中一抛,那信号弹就像是插上了翅膀,极速的朝着空中飞去。
待升上半空之后,信号弹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那白光如闪电照的整个营地都亮了一瞬!
“还有伏兵!”
萨朗看见那道白光,狠狠的咬了咬牙,“好呀,都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信号弹升了很高才炸开,所以无法判断发出信号的人的位置。
萧淮安尽量放低自己的呼吸,不被人察觉。
萨朗看了一周,觉得周围到处都有隐藏的眼睛在悄悄的盯着自己,他怒吼一声:
“所有人,立刻对周围展开搜索,遇到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既然他们不服,那只能血洗柯西部落大本营。
他萨朗,要的是族人对自己无条件的服从!
没多一会儿,大巫师被人五花大绑的带了上来。
看的出来,大巫师被抓的时候并没有休息,这个时间,他身上还穿着白日里穿着的长袍。
大巫师的嘴巴被人用抹布塞住。看见萨朗,他不停的摇头,表示自己想要说话。
“把他嘴里布拿出来,让我们听听,我们这位大巫师想要说什么!”
手下人走过去将大巫师嘴里的抹布拿出来,大巫师立刻一口痰啐了过去。
“呸!你们这些心如毒蝎的恶人!”
来的路上,大巫师已经想的很清楚,萨朗半夜三更派人来抓他,说明他们的计划失败了!
萨朗一定不会放过他。
与其被当成叛军,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萨朗所做之事公之于众。
就算起不到什么作用,到底将大首领被害的真相说了出来,也算是还了大首领这些年的恩情。
萨朗倨傲的看着他,“大巫师,你在我的药里下毒,企图害我性命,害我们柯西部群狼无首,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歹毒?”
大巫师高声喊道:“羔羊尚知跪乳,你身为大首领的儿子,设计谋害自己的父亲,是你害的我们柯西部落群狼无首才对!”
“什么?大首领是被萨朗害死的?”
“萨朗怎么会害自己的父亲?”
周围的士兵听了大巫师的话,全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可萨朗就在眼前,没有人敢随便议论,他们只能用眼神表达心中的震惊。
萨朗冷冷一笑,丝毫不见慌张,“我父亲是去西峡山大营偷袭的时候被梁人害死的,梁人才是我们的敌人!
你在这妖言惑众,难道是与梁人勾结,想要分裂我们柯西不成?”
“来人,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萨朗眼看着自己不是对手,使劲一咬牙,咬破了口中藏着的毒药蜂蜡,在士兵们动手前,脸色突然变的铁青,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大巫师服毒自杀,畏罪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