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他妈洗头的。
再说,大名鼎鼎的太子辉哥,当初不就是靠一家发廊起家的?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我既然想在这条道上混下去,想积蕴自己的实力,钱是第一要素。
撇开这些,这个咖啡馆是我第一个独自掌控的产业,也是雷哥费心帮我争取来的。
别说八万佣金,就算十八万,我也要接着。
一念至此,我就没有再说什么。
“行,雷哥,我听你的,八万就八万。”
可能觉得我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兴奋,当下雷哥哼了一声,“草,你要是觉得勉强,就让大豹经营好了。”
大豹随即说,“小方,要不我来搞吧!每个月我额外给你一万块茶水钱。”
我连连摆手,“还是算了吧,这可是我向雷哥证明自己的机会,谁要是给我抢,我他妈跟谁急!”
“哈哈!”
笑后,雷哥搂着我的肩膀说道,“忘了跟你说了,八万只是上交老三的费用,我的,你可别忘了。”
我嘴角使劲一抽,哭丧脸说,“雷哥,咱们可是亲爷俩,你好意思要我钱吗?”
“别说咱们不是亲的,就算是亲的,那也得明算账!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帮你争取过来的,没有好处我干嘛给你?”
“不说了,先吃饭去。”
怎么形容雷哥这个人呢?
对兄弟够仗义,对小弟够意思,对钱够较真。
雷哥不止一次跟我说过,影响兄弟感情的因素只有两个,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钱。
尤其是钱,只要处理不当,很容易生起间隙。
所以,只要和钱有关系的事情,雷哥向来丁是丁卯是卯。
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也会这么做。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在咖啡馆初期不赚钱的情况下,雷哥肯定不会给我要钱的。
很有可能会让我打欠条,以后再还他。
吃饭的地方是雷哥定的,不是高级的大酒店,也不是昂贵的私人食府。
而是一家不显眼的街边小饭馆。
雷哥要了几个炒菜,拿了几瓶劣质的白酒,和我大豹三人坐在一个小方桌上,边吃边喝。
至于另外五六个小弟,则坐在另外一个桌子上。
道上重规矩,尤其是雷哥这样的老江湖,对规矩看的更重。
反正我知道,除了我、大豹雷彪这样的亲近人物,一些小弟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不像我,和手下没有什么边界感,刚来的外围成员都敢给我开玩笑。
要是搁到雷哥身上,分分钟教你怎么当小弟!
可能是饭馆的环境勾起了雷哥的某些往事,两杯酒下肚之后,他话就多了起来。
说的都是些刚来港城打拼的尘封往事,说着说着,还竟然泪眼婆娑了起来。
人就是这样,经历过一些大起大落的事情后,总会在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默默回忆往昔,又或者在信任的人跟前倾诉释放。
雷哥的这前半生完全可以用跌宕起伏、生生死死来形容了。
在打拼初期,最要好的兄弟死了一个又一个,老婆也死了,唯一的亲生女儿视他为仇敌。
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了,也可以尽情享受到打拼的红利了,发现他最愿意分享胜利果实的那批人都死光了。
就像阿庆一样,没钱没自由的时候,拼命帮青龙挣钱,玩命一般的活着。
可日子好了,也有了帮小灵治眼的钱了,小灵没了。
这好像是每一个混江湖之人的魔咒,进入这个世界之前,都有着各种各样伟大的理由。
侥幸不死,并混出名堂之后,才发现,此时的自己距离最初的理想已经越来越远了。
我不知道以后的我会不会像雷哥这样,但我知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喝最后一杯酒的时候,我笑着问雷哥,“雷哥,要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当年还来不来港城了?”
雷哥长舒了一口气,想了好大一会才悠悠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说完,在泪眼婆娑中,雷哥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如同咽下那些波澜壮阔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