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立春便和柳月便一起出发去书院照顾望哥儿了。立春一脸严肃,柳月脸色惨白的跟着去了。
听说是立春自动请缨去照顾望哥儿,柳月则是立春举荐去的。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星若就跟着田嬷嬷出门去了。
“田妈妈,谷雨姐姐现在在哪里啊?”星若小心翼翼的问着田嬷嬷。
“出了咱这个巷子,旁边清水巷有人对外租房呢,我让人把她安置在那了。”
“做甚么用这怪样子看我?怎么,你田妈妈我是那等黑心肝的人吗?这天气这么冷,我还能把人扔路上呀。我可不做那遭报应的事。”
“田妈妈,不是我一个,现在大家都怕他呢。就是您昨天的样子吓到我们了。”星若大着胆子说道。
“怎么?吓着了?”田嬷嬷好笑的看着她。
“嗯嗯。”星若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吓着了才好,就是要吓吓你们,不然你们一个个的不老实。”田嬷嬷戳了戳她脑袋。“吓住了才听话,不然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早晚要闯出祸端来。”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清水巷,打开门却见谷雨在小院的水井旁打水。她衣衫单薄,下半身的衣服都被井水浸透了。手里拎着水桶,整个人摇摇晃晃,似要栽进水井里去。
“你这丫头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田嬷嬷忙上前把她从水井边拽了回来。
“我哪里会不要命,只是去井边打水罢了。”谷雨瘫坐在地上自嘲的笑笑,“我若是那么有血性,昨天晚上早就一根绳子去了。都已经没脸没皮到这个份上了,我竟还舍不得死,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傻话?星若,快帮我把你谷雨姐姐扶进屋。”田嬷嬷忙吩咐道。
两人合力把她拉进了屋,坐到了炕上。
炕也没烧,整个屋子里冷冰冰的,竟似比外头还冷上几分。星若帮着把她身上还滴水的下裙脱了下来,给她盖上了被子。
“谷雨姐姐,柴火在哪,我去给你把炕烧上。”
“星若,别忙活了,昨天我才挪过来,这哪里有什么柴火。”
“可是这屋里冷的哪里还能住人呀?”星若眼窝子浅,看着谷雨这样子不由得眼泪都下来了。
“傻丫头,可别流眼泪,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哎,德旺家的真是黑心的,我给了她二两银让她安置你,她就给我办成这样,看我回去不揭了她的皮。”田嬷嬷也心软了。
“傻丫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别说你,换我也不想死。你还年轻,这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坎,跨过去了也就好了。少奶奶已经放你自由了,你或是回去找你爹娘或是换个地方生活都可以。你过个几年再看,看还有谁记得这事。”
田嬷嬷仔细的盯着谷雨瞧:“你可还怨我和少奶奶?”
谷雨面上似怨似哭:“我可不敢怨恨妈妈和奶奶。原就是我胆小怕事,还说错了话。只我没想到会罚的这么狠。”
“你这丫头也是运道不好。少奶奶原本就在为望哥儿忧心。找你去照顾望哥儿也是信任看重你。谁知你这丫头胆小怕死竟敢不应,你让少奶奶的脸面往哪搁。这档口不狠狠罚你还怎么服众。”
“你也别怨人。昨日你不去,后来立春和柳月去了。望哥儿那里正需要人,总是要有夫人信任的人去的。”
谷雨一时间痴了,半晌没说话。
“哎,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去巷子口那叫三碗馄饨来。星若你多劝劝你谷雨姐姐。”田嬷嬷说着就出门去了。
“谷雨姐姐,可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你这丫头才这点大,我还能指望你帮我做什么呀?!”谷雨一时间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犹豫。
“谷雨姐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嘛?”
“星若,你回去了可能帮我给安康传个话?告诉他我在这里。”
“谷雨姐姐,我见过你俩约会,我昨天去找过前院找过安康了……”星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他怎么说?”谷雨的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彩。
“他说……”星若看了她一眼,很是狠心说了出来。
“我原本找他打听你在哪里落脚的,他说他跟你不熟。”
谷雨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
星若觉得还是要下重药,可别后头谷雨又被那人渣给骗了。
“我说原本想让他帮忙带些银两给你的,他又转口说虽然他跟你不熟,但是可以帮我代为打听一下,让我把银两交给他,他会转交给你的。他这是把我当三岁小孩子骗呢。”星若假装气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