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有些恍惚。
脑海里不停闪过林听穿粉色小裙子时乖乖软软的画面。
他……他承认,那身粉色小裙子是他对林听最大的误解。
“咳咳,”蒋父战术性清嗓,然后问,“囡囡,有把握吗?”
能爬到副厂长的位置上,一定有些本事,或许他表现得轻狂,但这个人不可能只会狂。
林听沉思片刻,答:“四六吧。”
“他四你六?”
蒋父的眉头皱起来了。
这个胜算着实不大。
他打算撕机票推迟归期。
林听:“四天之内把他打进六道轮回。”
蒋父:“……”
“咳咳咳……”
蒋父想了好半天,最终只说了一句:“囡囡,你是女孩子,不要表现得那么锋芒毕露。”
林听歪头:“那我要怎么做?”
蒋父诚恳建议:“我给你订一把粉色的左轮怎么样?”
林听:“……?”
还不如送她一块粉色的板砖。
至少那东西她会用。
林听极其认真地拒绝了蒋父的建议,送他去机场的路上,她还反复强调了六次。
不止言语坚决,她的表情更加坚定。
她真担心自己有哪一个表情被师父他老人家误会成对一丝对粉色左轮感兴趣。
蒋父心里仍有些担忧,但见林听一副势在必得的要么他死要么他亡的表情,他还是选择先行离开,把舞台交给年轻人。
走之前,他低声对聂叔说:“老聂,你瞧着囡囡一些,这孩子情绪不对。”
聂叔深有同感:“我也觉得,林小姐以往不会这么急躁。”
他是从始至终一直看着林听的,这姑娘就是刀子到眼前了还能跟对方和颜悦色寒暄几句的性子。
这次一反常态,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急躁就容易出事,”蒋父说,“你多留意。”
“放心。”
嘱咐完毕,蒋父才回到林听身边。
“囡囡,有什么麻烦事都可以与我说,不要自己硬撑。”他笑呵呵地对林听说。
“好,”林听点头,“师父您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
“好!”
蒋父音调上扬,心情愉悦。
他从蒋宗手里接过空了大半的行李箱,看着儿子,他沉默三秒,说:“那我走了。”
蒋宗:“再见。”
……
窗外制衣厂。
昨日的喧闹留在了过去,今天的生计仍需奔波。
厂房里气氛古怪,后半部分的手工品车间言笑晏晏,前半部分坐在平车机后的姑娘们难掩愁容。
“我听说,那个人住院了……他会不会来找老板报复啊?”
“他是在咱们厂受伤的,一定会的吧?”
午饭时,姑娘们坐在厂房外的屋檐下,捧着饭盒凑在一起吃饭,她们喜欢在这儿吃饭,因为阳光明媚,总会给人一种看得到希望的感觉。
她们小声交流了一下情报,抬头看向彼此,都从身旁人的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