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远道安分下来后,甄母也慢慢注意到女儿的情绪。
母女二人,这是这几年来头一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玉娆心中委屈,将所有的烦恼全都告诉了母亲。
母亲回头看一眼,回家倒头就睡的甄远道,又看了看倒在自己怀中哭泣的女儿,无奈叹了口气。
玉娆有这样一个家庭,哪怕慎郡王一开始会,看在玉娆的面子上给他们银钱,可有甄远道这么个当爹的,只会成为女儿的污点,时间一久,慎郡王甚至会因此厌烦女儿。
如今家里拿不出嫁妆,玉隐那边,因为大女儿的缘故受到牵连,要不是有一个女儿傍身,天晓得玉隐会生活的怎么样。
甄母不是不知道玉隐的真实身份,可为了和甄远道好好生活,她硬生生将这个苦果咽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每天看着自己夫君的外室女在自己面前晃悠,吃穿用度,甚至差不多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并肩。
起初甄母为了守住自己那一丝可笑的尊严,不愿接受玉隐的救助,可直到那次甄远道在外面喝多被人打,家中又欠了巨额债务,这甄母能舔着脸去请求玉隐给他们些银子。
那次,也是玉隐头一次觉得,自己在他们面前不再是一个丫鬟。
可玉隐脸上的笑,深深刺痛了甄母,甄母总觉得玉隐是在嘲笑她。
填补好的债务空缺,感觉受到屈辱的甄母,本想一根绳子吊死在梁上,可家里穷的连一根绳子都没有。
本来想去跳河,可那时正值夏日,一些流氓无赖就在那河里泡澡,见甄母上前,还对她说一些荤话。
死又死不了,甄母只能这么憋屈的活着。
甄母抱着玉娆:“我改日,去求求你二姐,让你以禧太妃娘娘之妹的身份,嫁给慎郡王。”
“娘。”
“孩子,娘要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那玉隐原先是咱们家的丫鬟,你是不知道,娘每次去求她都要忍受多少白眼。”
玉隐听着甄母的报应,不由得皱了眉头,这几年,每次甄母从玉隐那里回来,都要向玉娆好生抱怨。
玉娆起初也信以为真,可知道有次她亲自去时,才发现根本不是,玉隐只是为,自己终于成为甄家的女儿而感到高兴。
通过父亲,母亲吵架的只言片语,她能够听出,这玉隐其实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是父亲的外室女。
玉娆知道自己母亲受到背叛,可每次甄母将玉隐的笑容曲解,并向她抱怨,自己总有一种极强的负罪感。
乾隆一年,禧太妃嫁妹,因玉娆家中情况,因此玉娆是以侧福晋的身份,进入慎郡王府。
慎郡王终于娶到心爱的女子,当天便向玉娆发誓,只要玉娆有孕,就让他做自己的嫡福晋。
可玉娆小时候去了宁古塔,又吃了这么些年的苦,身子早就不行了,太医给她诊断,玉娆现在的身子很难有孕。
玉娆每天背着慎郡王吃那些苦药,还要阻止父亲每天闲来无事去找慎郡王说话,天知道甄远道过去能和慎郡王说什么。
甄母还每天在玉娆耳边念叨,让她赶紧有孕,等有孕成为嫡福晋,再好好回报他们。
慎郡王的亲额娘,因为玉娆嫁进来,三年没有身孕,偏偏自己儿子还不纳妾,对玉娆越来越没有好眼色。
玉娆感觉自己压抑的快要疯掉了。
乾隆五年,成婚四年的玉娆终于有孕,慎郡王赶紧将玉娆封为自己的嫡福晋。
在给慎郡王的母亲敬茶时,慎郡王的额娘本想给玉娆一个下马威,可谁知玉娆当场便晕倒,后来太医诊断说,玉娆怀上这个孩子不易,一定不要受什么太大的刺激。
慎郡王便以为是自己额娘搓磨玉娆,便自作主张,让玉娆产子后再侍奉婆母。
玉娆怀胎三月时,甄父甄母不知为何,双双落水身亡,慎郡王为了不让玉娆伤心难过,便说他给了二老一笔钱,让他们去外面游玩。
玉娆摸着逐渐隆起的小腹,在无人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