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立刻谨慎地把温阳往屋内推了推,“殿下,好像有贼人进了府上。”
温阳疑惑地抬眸朝殿外的方向望了一眼,现在温丰烨被禁足在宫中,宋亦之也被关押在刑部,竟然还有人要对她下手?莫非还有什么隐在暗处的敌人她未曾发现?
温阳按下秋菊把她往屋里推的手,反而动身朝门口走去。
自从罗安带着铁鹰卫入驻了公主府,就将公主府的护卫工作全盘接了下来。
所以现在公主府的护卫水准比之前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若只是单纯的一个小贼,温阳觉得,不足为惧。
而且罗安吼了那一声后,不少铁鹰卫也发现了异样,纷纷朝此处赶来。
温阳小心地趴在门框边朝外看,发现罗安正在与一人交手。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还蒙着黑色的面巾,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对待罗安穷追不舍的银枪,那人只能不停地躲避。
凌寒余光扫到温阳在寝宫门口的身影,瞬间被分去了一丝心神,仅这一瞬,就被罗安抓住了破绽。
银色长枪从凌寒的手臂一侧擦过,瞬间,风中弥漫起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然而罗安并未就此罢手,枪头一转,带着血气的枪尖便再次追来。
听到四周传来密集的脚步,凌寒不敢再久留也不敢再缠斗,他咬咬牙,最后望了一眼温阳的方向,突然往高处一跃,运起轻功,狼狈的离开了
罗安还准备去追,温阳却出声:“罗叔,别追了。”
闻言,罗安刹住脚步,将长枪收回身侧,皱眉问道:“殿下,府中以前也出过这种事吗?堂堂公主府,竟然也有人敢擅闯。”
“可能以前也有,只不过以府中以前那些侍卫的实力,很难发现罢了”温阳回道。
罗安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出言提醒:“殿下,刚刚那个小毛贼轻功十分了得,定然不是普通的小毛贼,和亲前夕这个节骨眼,擅闯公主府,恐怕是有不可告人的意图”
秋菊站在温阳身边,听到罗安的话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殿下,不会是有人对您心生爱慕,所以特地派了人过来想要绑架您干扰您和亲吧”
温阳敲了一下秋菊的脑袋,“你呀,最近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秋菊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委屈巴巴地开口:“殿下这么美,奴婢这个猜测也不是没可能嘛”
温阳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抬眸对罗安问道:“罗叔,你没受伤吧。”
听到温阳关心的话语,罗安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殿下放心,那小贼还伤不到我,倒是他,被这长枪给擦伤了手臂。”说着,罗安还扬了扬手中的长枪。
温阳见此,微微颔首,“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温阳的回话,罗安犹豫了一番,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殿下,那个小毛贼之前就站在府中的那棵柳树上,正好能看到窥见您寝宫的全貌若是他只是单纯的小毛贼,大可奔着府中的库房而去,但是他选择站在这棵树上,倒真像是冲着您而来的。”
“而且那人的行为也不像是袭杀,因为那人的手中并未携带任何兵器,所以,属下也觉得,很可能如秋菊姑娘所说,是对您有所图谋”
温阳听后,哑然失笑,“罗叔,你刚回陵城,可能不太清楚,我虽然贵为公主,但是这城中,可没有哪家男子如此痴情地真心爱慕我。”
“殿下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就算那些男子不敢靠近殿下,也只是因为殿下的身份过于高贵了,他们心知自己配不上罢了。”罗安躬身劝慰道。
温阳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罗叔,既然那人跑了,就别管了,反正再过几日,我就要启程去和亲了,等我到了江国,不管那人对我是爱意还是恶意,以后都跟我没关系了。”
“是。”听到温阳的话,罗安很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既如此,殿下赶紧歇息吧,寝宫周围属下会加强巡防人手,确保殿下的安危。”
“嗯,罗叔,有劳了。”说完,温阳便转身回到了寝殿内。
回到寝殿后,秋菊替温阳褪下了嫁衣,又伺候着温阳洗漱后,温阳便吹熄了殿内的烛火,睡下了。
而另一头,一间商会二楼的密室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携带着血腥味的人影跃了进来。
里面待命的人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当他们看到那人手臂上的汩汩流血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主子!您受伤了!”
凌寒取下脸上黑色面巾,捂着自己手臂的伤口摇了摇头,“无妨,只是不小心擦伤了。”
跟着凌寒一同来到江国的几个属下面面相觑,听到主子说自己是不小心的,谁都不敢多问,负责治疗的下属立刻上前默默替凌寒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凌寒眸光沉沉,默默忍受着属下替他处理伤口时的那份疼痛,暗室内昏暗的烛火隐约可以照见他微蹙的剑眉。
然而此刻凌寒的心思却并未放在这伤口之上,他脑海中温阳穿着红色嫁衣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
他抬眸,声音低低地朝其中一位属下问道:“今日你在城中行商时,可有打探到什么?公主府可有发布寻人的消息?”
被问到的那名下属神色一滞,躬身道:“回禀主子,据属下打探的消息来看,公主府这些时日,并没有发布任何寻人的消息。”
“不过”那名属下顿了顿,又开口道:“这城中倒是盛传温阳公主围猎时坠下山崖,三日后竟毫发无损的回到围场之事,而且据说,温阳公主从那以后性情大变,就连和亲,城中也传是她主动提出的,所以现在陵城中的百姓都对她赞叹有加呢”
听着属下的回话,凌寒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刚刚微蹙的眉头也渐渐加深。
当时坠崖温阳没了气息是他亲眼所见,如此境况,竟然还能毫发无损地回去?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以为温阳那时候已经死了,所以才把温阳独自留在了那个崖底,等着陵国的人带她回去安葬。
但是他刚刚亲眼所见温阳还活着
若是还活着,为什么没有发现他消失了?为什么不派人寻一寻他? 莫非温阳已经把他忘了?凌寒无法控制地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那名属下似乎是看出了凌寒面上的疑惑,他轻声开口:“主子,温阳公主醒来后肯定是在围场寻过您的,若是围场都没有您的身影,那就算城中发布寻人的消息,也是徒劳”
凌寒听了下属的话,心情却仍旧久久无法平静。
过了许久,他才沉声问道:“你刚刚说,民间盛传温阳公主主动要求和亲,又是怎么一回事?”
被问到话的下属恭敬地回道:“主子,和亲之事,确实是由温阳公主主动请缨为民和亲,陵皇为了表彰她的大义,曾特将此事昭告天下。”
听到下属的回话,凌寒握紧了双拳,关节发出噼啪的声响,他沙哑地重复了一句:“为民和亲”
这几个字仿佛重若千钧,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若是他没有离开,温阳还会主动请缨踏上和亲这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