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气氛陷入短暂的沉默。
过了好几秒,五条悟才抽出浅插在口袋边缘的手,抬臂换了个姿势,双手改为交扣枕在后脑勺,慢吞吞地说道:“有什么不好?反正有老子看着。”
他丝毫不意外夏油杰也看出小望月祈是在自欺欺人一事的真相。
尽管对方有尽力地在掩饰,可最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破绽。
如果小望月祈真的很迫切地想要回家见父母亲人,真的相信自己身上没有发生记忆错乱等等问题,刚刚跟他的对峙就会跟他们坚持到底,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才对。
但她没有。
小望月祈只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松口了。
哈,他怎么不知道对方是这么会为他人着想的善良性格?
五条悟想,以长大版的望月祈被炸了房子和周边就直接把罪魁祸首的势力连根拔起的睚眦必报性格,他实在想象不出来有朝一日望月祈会因为怕陌生人受伤就放弃自己在意坚持的事情情景。
论关系,尽管五条悟很不想承认,但他们如今和她的关系确实只停留在“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层上。
对他们毫无记忆的她是不可能因为怕他们跟去血族大本营会受伤,就产生犹豫、退步松口的。
年龄小又如何?
像他这类出生在非寻常家庭的孩子,早熟简直是每人必备基操,看似懵懂,实则什么都懂得。
他清楚小望月祈现在只是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可以供她多拖延一会儿的台阶,再躲避一会儿她内心已经确定的残酷事实。
哪怕年岁尚小,可小望月祈心底知道,时间已经真实地走过了十年。
她清楚她曾经的家可能再也回不去。
也清楚她的父母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种种事实。
就像飞蛾明知靠近灯芯后,会被灯芯越来越炽热的温度灼烧而死。
有些时候人明知道最后是什么样的结局,还是会毅然赴往那个早已被注定的灰暗未来。
五条悟唯一没想到的是,明明人都表现地这么执着了,但最后当他递出想要跟她一起承担的手时,先露怯的却是小望月祈。
行吧,不想戳破窗户纸就不戳破。
大不了继续陪女朋友玩会儿过家家。
如果有危险,那就都挡下来,把危险掐灭就行。
实力境界已是咒术界第一的五条悟无所谓地想到。
夏油杰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悟,你有想过刚刚望月要是真的坚持回去的话,你该怎么办吗?”
“哈?”五条悟诧异地看过来,“什么怎么办?当然是陪着她一起回去啊。”
说到这儿,想到什么,五条悟眉梢一挑,对夏油杰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难道杰你害怕了吗?”
“不,我指的是,假如望月哭了的话,你知道怎么哄孩子吗?硝子可不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吸血鬼的大本营。”夏油杰心平气和地微笑,“顺便一提,如果咬我的那只吸血鬼是望月,这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回旋镖折返,狠狠地扎在猫猫敏感又强烈的占有欲神经上。
“想都别想!”
白毛猫猫瞬间跳脚,一爪子挠向坏心眼的黑毛狐狸。
两只dk你一拳我一脚地扯起头花。
夏油杰屈腿躲过五条悟的一记扫腿,一边还以颜色,一边假装随口一问地说道:
“对了,悟,你不怕硝子一个人看不住她,她再次偷跑吗?”
“偷跑?”五条悟哼笑一声,出拳带起的劲风吹起夏油杰的一瞥长刘海,语气笃定,“她可不会再偷偷跑出高专了。”
因为她也很清楚,排除掉所有自欺欺人的借口,真实的事实就是她自己现在的确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高专宿舍。
和家入硝子互相道完晚安的小望月祈轻轻踱步到窗边,隙开窗门,微凉的夜风迫不及待地吹进室内,送来沁凉之意。
未曾检测到需要防范的咒力,夜蛾正道友情提供的咒骸玩偶歪歪斜斜地倒在床边。
天空中,半隐在黑沉云雾后的弯月露出一个朦胧的轮廓。
生长着光脉纹路的血棘乖顺地盘踞在木地板上,心甘情愿地成为普普通通的垫脚石。
踩在血棘丛上的小望月祈抬头仰望着被遮住大半的弯月,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只能在古堡的日子。
“小祈,答应妈妈,绝对不能够再到阳光下去了,好吗?”
微弱的月辉,像是记忆里那只会轻轻抚摸她头顶的温柔大手。
温婉而忧伤的女声如影随形般浮响在耳畔。
恍惚的瞳眸重新凝聚视焦,贴靠着窗棂的黑发红瞳的小女孩眨动了下眼睛,从回忆中抽离,默默伸出手,关上了面前通往外界的自由窗户。
——题外话——
关于最近大瓜的话,唔,仔细思考之后还是先默默地写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再换船(ps:被迫害主角不是我,是all写手太太们)。
接下来的日子就请宝子们继续请多指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