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纪德死了。
他低垂着头,双膝半跪在地,上半身缠满了带刺的一圈圈血棘,像是一个负荆请罪的忏悔姿势,面朝着厂房的废墟,给人一种宛若在忏悔般的灰色幽默感。
垂搭在他左肩,扎成一束的中长米白色头发由于人体养分的流失失去光泽,像是一丛许久未曾打理的蓬乱枯草。
明明才死去还没过十分钟,安德烈·纪德浑身的皮肤却都干瘪了,仿若套在骨架上的一张皱巴人皮,死去了很久一样。
干尸的不远处,是鸭子坐姿势坐在地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黑发少女。
“呜呜呜——我的房子还有我的限定专辑呜呜呜全部都没了qaq”
“别哭了,老子给你再买行吗?”
屈膝半蹲在黑发少女身旁的白发少年干巴巴的安慰不但没有起到安抚作用,反而使得人哭得更大声。
“呜呜呜,可我自己都记不清我买了多少限定和伴手礼你怎么买给我tat”
双眼哭成荷包蛋形状的望月祈委委屈屈地说,然后“汪”的一声,怀揣着怨愤地哭喊道:
“都怪老鼠!!!”
手足无措蹲在旁边又不敢上手的五条悟挠了挠后脑勺,面带苦恼地说道:“那就都买?或者老子给你用那家伙的尸体炸个烟花?这样能让你不哭吗?”
一时分不清哪边才是反派的
织田作之助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惊悚荒诞的画面,听到五条悟的“扬尸”发言,更是一顿。
“喂,大叔,接下来你要怎么处理这些家伙的尸体?”
方向背对着织田作之助的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道。
年仅23岁,远远称不上“大叔”的织田作之助:“。”
他认真地想了想,回道:“过一会儿太宰应该会带着人过来。他们本来也是港口mafia的追捕目标,就算只剩下尸体,也会由港口mafia的人带走。”
“呜那我的房子,港口mafia还会赔给我吗?”
“当然会的哦。”
带着气喘的男声响起。
五条悟目光微斜,精准地锁定住声源。
披着黑色大衣外套的太宰治撑着一根断裂的棱柱,额间有薄汗溢出,气息微乱,身后是一路跟着上司太宰治疾跑过来的几名黑西装下属。
横滨作为霓虹战败后划分的特殊租界,本地鱼龙混杂不说,像是弃置厂房或旧船仓什么的也十分常见。
和不熟悉这片的厂房,花了点时间才找到正确厂房的织田作之助不同,太宰治收到织田作之助路上发送的邮件信息后,不到一分钟就推算出了这一片坐落的弃置厂房里被mimic作为总据点的那个厂房。
“这些家伙的尸体我们会负责回收,并且不会牵连到两位的。”
平复着急促呼吸的太宰治站直身体说道。
这一次他的帮忙收尾是真心实意,不掺杂任何利用在内的。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望月祈和五条悟的插手,今天的局,换成织田作单刀赴会的话,只会是必死的结局。
“我以港口mafia干部的名义向两位保证,一定会赔给望月小姐一个让她满意的新房子。”
太宰治呼出一口气,这位令里世界势力无比忌惮和胆寒的黑发少年在身后下属见鬼的惊悚眼神中,真心实意地向着望月祈微微躬身鞠礼。
悬着泪珠的眼睫颤动,望月祈吸了吸哭红的鼻子,“你说的嗷?”
太宰治点点头。
织田作之助看了看自己的友人太宰治,又看了看望月祈,正要说话,五条悟幽幽地开口:
“说的好听。你们港口mafia不会又把‘危房’给祈吧?”
“这样一来岂不是每次的有敌人的话都有廉价的打手帮你们解决,然后你们在后面捡漏?”
这句话提醒望月祈了。
她的危险雷达竖起,警惕地瞪着太宰治说道:“这次我不要横滨的房子了!我要东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