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戈馥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众人看她的目光太……她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不是很好。
而且她自己感觉也不太好。事实上,半夜里她就已经后悔了,不该仗着有情绪师副产品那么拼的,好多事明明能让谭喜她们去做的,自己可以全程视频知道,为什么要求全责备,非要事事亲自来呢。
“没有。”闻言,陆曜似乎是想要笑,但嘴角的幅度不过勾起了一点又收了回去。
尤蓉似哭非哭道:“郡主您心肌炎复发了。”
心肌炎?
戈馥愣住,“怎么会?”不是说成年人心肌炎复发的几率很低吗?
“怎么不会?”周医生没好气地走进来道:“你自打切除脾脏之后本就免疫差,没个两三年根本缓不过来,别说你怀孕了,便是没怀孕,这么连续劳累下来,也得倒下,更别说你如今还怀孕了。”
戈馥有些呆呆地问道:“那孩子能保住吗?”
尤蓉想说话,但被周医生瞪了一眼,她凶巴巴道:“能不能保住不好说,要你还跟之前几天一样,那神仙也帮不了你。”
周医生这次是真的被气得够呛,她提醒过多少次了,要休息要放松,结果这人可好,当耳旁风了,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陆曜知道周医生的用意,便也没说什么。
——虽然这次险了一些,但两人也没真觉得多严重,毕竟戈馥这次心肌炎复发不比当初,只是轻症,再一日三餐地吃那些情绪师副产品,目前这点小问题,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到了晚上,戈馥也有些回味过来了。
——谭喜居然还有心情跟她分享沃尔纳艺术展的盛况。
“郡主您这次可是大出风头了,科萨老先生对几位艺术家重点表扬,您就是其中之一。可惜您没有去现场,科萨老先生可是当场表示了遗憾,说很想与您当面交流一番。”
“您那幅《黑白中孕育的生命》可是获得了很高的赞誉,好多画迷站在画前又哭又笑,听说还造成了拥堵,保安都出动了。”
“您看国际时代报上写的,我念给您听,黑与白交错,生命的绽放是那样微弱又宏大,那是生的欢呼,亦是纯白与无尽暗黑的对立,我仿佛感受到了世间最初始的纯洁和懵懂之美,又远观了夜的深境……”
戈馥有些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道:“除了《黑白中孕育的生命》其他画作就没有得到反响吗”
“当然不是。”谭喜道:“那幅《戴罪的独角兽》获得的评价很两极化,喜欢的人既喜欢,但不喜欢的人却极其厌恶。”
戈馥闻言不由笑了,带着几分骄傲道:“那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作品。”
“《爱之萌动》获得的反响也不错,这是您第一次画几何画,业内都很意外您能画出这样的水准。”
“《白色的帆》因为题材关系比较小众,但却获得了很多学生的喜爱。”
“《爱人》这幅肖像画的反响几乎能跟《黑白中孕育的生命》媲美,不过业内有些人在挑刺,说您的肖像画不用传统激发,嘲你炫技。”
听到这里,戈馥哈哈大笑:“说这话的人,都是不如我的。”炫技这事,你也得有技可炫啊。
自己这次统共才有五幅作品展出,就能获得这样的成就,于她而言已经是很满足了。
陆曜有些新奇地看着这样自信张扬的戈馥,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迷人极了。
然而,戈馥在事业上得意,却很快在别的地方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甄顺意抵达梦莎国的第一天就给戈馥把了脉,她的脸色看着淡淡的,等戈馥睡了,她跟其他人一起出来后,面色却立即难看了起来。
“郡主的情况不是很好。”她道。
周医生其实也有类似的感觉,但是她学的是西医,于细节上的把控是不及甄顺意的。
“这两天郡主一直都有吃有利于提高身体素质的情绪师副产物,按理说应该有所恢复的。”她皱眉道:“郡主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一些了,如今看着……”
“她呼吸不还费力么。”甄顺意道:“若我没有猜错,那些情绪师副产物恐怕都被胎儿吸收了,对母体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
陆曜有些发慌,“要不把孩子打掉吧?”他上网查过心肌炎,这种病说起来可轻可重,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他也问过尤蓉了,戈馥以前是得过心肌炎的,而且还是重症心肌炎,差点因此丢了性命,如今复发……
比起孩子,当然还是戈馥比较重要。
“孩子哪能那样随意打掉?”周医生翻了个白眼道:“郡主之前的情况并没有能改善,心肌炎不一定会让郡主有生命危险,但要是打胎,肯定会让郡主有生命危险。”
“那怎么办?”尤蓉束手无策道:“那情绪师副产物不让郡主吃了?”
“吃还是要吃的。”甄顺意叹气道:“胎儿会跟母体营养,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郡主本就是这样的体质。有的孕妇就是这样,吃得再多也不长肉,肉都长到孩子身上了。同理,有的孕妇不管怎么吃肉都长不到胎儿身上。再则,听你们的意思,郡主天天吐,能够提供给孩子的营养极其少。”
“实在不行,只能用针灸和推拿了。”
闻言,姚娘不放心了。
“老太太您如今下针还能手不抖吗?”
“你这瞧不起谁呢?”甄顺意不高兴道:“我只要还剩一口气,吃饭的本事也不会丢。”
还不让人说了……
姚娘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道:“正好新买的房子那边布置得差不多了,郡主出院直接搬家吧。”
就这么的,戈馥直接被送进了新居。
新居是直接按着她目前的需求进行布置的,一眼看去尽是白色。这次葛娘没跟来,但她的徒弟韩蕙却跟过来了。
因此,一到家,戈馥就吃到了一顿颇合自己心意的午饭。
她本想吃完夸一夸韩蕙的,不想吃完都没来得及漱口,就靠在餐椅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