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德高。”白悠悠拍拍他的胳膊,“师者如光,微以致远,遇良师方能少走弯路。”
屋外的陆氏手指挑着门帘,从细缝之中看着兄妹和睦的画面,眼泪哗啦啦的掉。
“真好真好,看他们兄妹能和睦相处,我现在就是死都能瞑目了。”
“呸呸呸,天地菩萨,我家小姐口不择言,您就当没听见。”
杨麽麽赶紧双手合十,朝着四面八方拜了拜。
陆氏笑着擦掉眼泪,才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翠竹将从大厨房拎回来的晚膳一一摆在桌上,还贴心地问道:“夫人,可要给您温壶热酒来?”
“好好好,庆祝我儿得胜,喝几杯酒也好。”
陆氏高兴,拿起筷子给白洛川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炖肉,又给白悠悠夹了一块。
“谢谢娘。”
白洛川将那块炖肉吃进嘴里,胸腔内的酸涩让他已经辨不出是何味道。
他不记得自己多少年都没有得过她这般好颜色了。
好像是从七岁那年,大伯母送了盘子荔枝开始。
那盘子荔枝原是娘准备拿去给外祖母尝尝鲜的,他见乔姨娘喜欢,便直接送去了乔姨娘的院子。
那时的乔姨娘日日夸他高风亮节,说他襟怀洒落,宽仁大度,乃大家公子风范。
他信了,之后更是以此为荣,每次都气得她抖着手骂自己逆子。
白悠悠觑了他一眼,见他低垂着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碗里。
十几年被人捧出来的性子,一朝一夕难改,但她相信,三年,总能让他大彻大悟。
一家子隔了十年,终于又吃了顿和气的团圆饭,陆氏高兴,不由的多贪了几杯。
再次醒来时,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白悠悠跟小橘将昨日抱回来的那些字画用帕子擦拭干净,正搬出椅子,拿在在院中曝晒。
“夫人!”
“夫人!”
乔姨娘院子里的刘婆子风风火火而来,嚷嚷着要见陆氏。
“放肆!”
白悠悠肃着脸怒喝一声,“这里是主母的院子,大呼大叫,没得规矩!”
“四小姐,奴婢不是有意叨扰夫人,只是,我们姨娘派奴婢去账房取银子,管账的张麽麽说没有夫人允许,不让支银子。”
刘婆子拢着手,佯装一脸愁苦,语含威胁之意,“这账房不支银子,小厨房就无银钱采买,老爷回来,可就没有热乎饭吃了。”
“怎么,难道你们小厨房不开火,这侯府里的人就得饿死不成?”
陆氏穿戴好,走出屋外,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望着刘婆子,“回去告诉乔氏,日后吃穿用度,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她若是想开小厨房,让她自己掏银子出来!”
“这”刘婆子一惊,“夫人,老爷每日都是在姨娘那用饭的”
“哼!”
陆氏冷笑,“别拿他来压我,这事乔氏若是不服,让她尽管去找你们老爷,让你们老爷亲自来同我这个主母说!”
刘婆子灰溜溜离开,乔氏听了她的话,气得将手中的青花瓷盏砸到地上。
“好个陆氏!”
姨娘每月只有十两银子的月例,若以后当真按规矩来,她连院子的奴婢都养不起,更何况每月接近百来两开销的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