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一唱一和,让白燕朗脸色铁青。
“陆氏,你是穆林的嫡母,婚姻大事怎能由姨娘出面,不是叫人看我二房的笑话吗?!”
“笑话?”
陆氏勾唇冷笑,“你还怕笑话?这些年二房闹的笑话还少了?整个京城的笑话都没你这小小二房多!”
对付不了陆氏,白燕朗将矛头调向白悠悠,“你这死丫头,乱嚼什么舌根,整日搅的家宅不宁!”
“你将气撒在我儿身上作何?!”
白悠悠是陆氏的逆鳞,她拍案而起,几步过去,将白悠悠扯到自己身后,“我儿哪句话说错了?一个姨娘生的庶子如何用得起百金的玉骨扇?你这些年私产收益的银子贴补了谁,你自己不清楚?”
白悠悠从陆氏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一脸无辜地说:“爹,咱们这房中公账面上也不过只有百两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便是想让我娘操办,也得拿出银钱出来是不?”
陆氏挑眉,“拿钱办事,我操这份心也不是不可,没有银子,想都别想!”
白燕朗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但自己理亏,想斥责陆氏都找不到借口。
难道他能明说,想让陆氏将自己的嫁妆拿一些出来贴补?
此事陆氏不帮忙,那只能找娇娇拿些银两出来。
他哼了一声,“银子我自会拿来,你若办不好,我唯你是问!”
听他这般无理取闹,白悠悠直接拉着陆氏就走,“娘,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咱还是别做了,万一爹拿十两银子让你办二十两的事,您找谁说理去。”
“你这混账!”
白燕朗差点气个倒仰,他从来不知自己这个闺女如此难缠。
关键是
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自己想什么,竟都让她给戳破了!
“你既信不过我,”他神色冷峻,用力拂袖道:“那此事我会让乔氏去办,你只出面迎客即可。”
只需做做表面功夫,陆氏倒是没拒绝。
“李贺。”
白燕朗每次来都给自己气饱了,正想让人将东西搬走,白悠悠又满脸无奈的开了口。
“爹,您也别怪我说您,都是您的孩子,您平日一碗水端不平也就罢了,但也不能偏心到没边吧。”
白悠悠无视他的恼羞成怒,径直走过去将绸缎和锦盒一一打开。里面的珠宝首饰,纸砚笔墨,无不是那堆东西里头最好的。
白洛川视线落在那些被打开的锦盒之上,墨色的瞳孔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破裂。
他憋了太久,嗓音沙哑,一直忍着的泪终于从眼眶之中滑落,“爹,这么多年,您总是教导我游目聘怀,淡泊名利,不因蝇头小利而失大体,不为眼前利益而失远大。”
“儿子一直秉持您的教导,从不与大哥三弟争抢什么,甚至为了乔姨娘他们,多次顶撞母亲。”
他昂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眼泪憋回去,再低头时,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白燕朗,“爹,我一直以为你纵使再偏爱大哥三弟,心中也总是有我的。”
他勾唇,凄凉一笑,“原来,您心中从未有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