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目送着夫人曹晚宁踏出自己的院门后,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起初,她同样被吓得不轻,但当得知苏伟诚将如何处置自己时,她便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能够护佑她周全之人。
然而,月娘仍担心他可能会强烈反对,于是暗自祈祷曹晚宁尽快远离自己的庭院。
此刻,屋内仅剩他们二人,月娘方才胆敢向苏伟诚撒起娇来:“老爷啊,刚才可真把妾身吓坏啦!”
眼见苏伟诚毫无反应,她鼓起勇气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如往昔般轻车熟路地坐到男人身旁,并紧紧搂住他的腰部,柔声呢喃着表达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苏伟诚冷不丁抛出一句话:“昨日为何不给我送药过来?”
月娘闻言稍显尴尬,低声答道:“妾身并不知晓此事呀!您也晓得妾身向来头脑愚笨。”
“你院子里的下人就是这样的规矩吗?”苏伟诚皱起眉头,想起刚才红豆那不知礼数的行为,心中暗自与月娘身旁那些训练有素、乖巧伶俐的侍从做着比较。
月娘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可能惹恼了丈夫。她慌忙跪地,紧紧抱住苏伟诚的双腿,泪水在眼眶打转:“老爷,妾身知错了!
都是妾身疏于管教,才致使下人们如此失态,请老爷降罪责罚。”
苏伟诚低头看着月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
他语气严肃地说:“既已知错,便要好生整肃院内之人。切记,日后切不可再犯此等过错!”
月娘如蒙大赦般连连叩头,感激涕零道:“谢老爷开恩,妾身定当严加管束她们。”
言罢,月娘站起身来,正欲替苏伟诚捶腿揉肩以博取欢心之际,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月娘皱了皱眉,心想这是怎么回事。
苏伟诚则是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月娘只好出去查看。
只刚到院中,就看见一个表情严厉的老嬷嬷带着几个家丁朝着自己走来。
那种从骨头里透出的寒意,不禁让月娘浑身发颤。
“来人,绑了。”老嬷嬷只看了她一眼,“月娘,假孕欺骗主子,还想用假流产意图诬陷当家主母,这样品行低劣的奴才本该乱棍打死,
但是念在你曾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此你便去庄子上好好反思己过吧!”
月娘瞪大了眼睛,想对着房间大声呼救,但是刚刚那些绑她的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堵住她的嘴。
等她被拖出去,苏伟诚都不知道人已经离开苏府了。
他在房间等不到人,有些不耐烦地走出来看看,到底怎么了。
就看见了那个老嬷嬷此时站在院子中间等着自己。
“老爷,月娘的事情,老太爷已经知道了。”老嬷嬷先是规矩地给他行了个礼,才开口说道,“老奴按照他的吩咐处理此等用心险恶之人。
老太爷有几句话,让我带给老爷。”
这个老嬷嬷是苏伟诚身边的老人,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年幼时就见过她的手段,最关键的是她很得自己父亲的信任,除了低头听训,没有其他办法。
“老太爷说了,一个女人就能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没出息。”老嬷嬷说完这一句,又继续说道,“世道不好,有钱的如果背后没有拿枪的,那就是找死。”
苏伟诚对着老嬷嬷作了个揖:“请嬷嬷回复,我谨遵父亲教诲。”
老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会儿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老爷,夫人是个好的,能处理好曹家和苏家的关系,对你也是体贴入微,切莫让她寒了心。”
听了老嬷嬷的话,苏伟诚想起了刚刚曹晚宁离开这里时,那个淡漠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阵心慌,忙向老嬷嬷打了个招呼,去往自己妻子的院子赶去。
此时的曹晚宁则正在自己的房间喝着红豆准备的甜点。
吃到一半,她把手镯里的药粉桌子上的汤药里,并且把果脯匣子也拿出来放在了一边。
“夫人,老爷恐怕不会回来了。”红豆看着自己下药的时候一点没有避讳自己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对方的信任了。
“他会回来的。”曹晚宁搅了搅汤药,“这么好的东西,总是进了他的肚子我才能安心,双管齐下,这药也就用不着喝太多天了。”
红豆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这么笃定,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将果脯在匣子底部的药粉里滚了滚。
也是奇怪,这药粉虽是紫色的,但是沾在果脯上竟然是半点看不出异样。
就在做完这一切以后,院子里有人在房门外禀告: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