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众人这才瞧见,一直隐藏于人后的叶芜的打扮。
头上各色步摇簪子共计有四五只,耳畔用细碎的红宝石串联起来做的耳坠,虽说不贵重,但看起来也不像是美人的位份能如此打扮的。
身上更是穿了一件儿玫红色的裙子,啧啧。
别说,叶美人还十分懂得如何打扮自己,玫红色这般颜色一般人压不住,压不住就是俗,但若是压住了,那这颜色实在是夺人眼球。加上她皮肤白皙,好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
前头的杜小仪一身儿月白色,身旁的段小援一身儿水蓝色。
但偏偏叶美人是玫红色,显得倒是更加出挑了。
新来的几位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杜月衫依然是一派温和的笑意,让人一时之间看不出她的心思,但段阳兰明显有些不喜,竭力隐藏,眉宇间还是藏着几分不屑。
叶芜本以为今日新人第一回请安,说不得皇上要来瞧瞧,她定然要好好打扮,争取成为新人里第一个侍寝的拔得头筹,结果左等右等皇上都没来。
她这一身儿吧,说错也不算错,这种簪子和耳坠都不是名贵的,但你说她没错吧,这一身儿又实在惹眼的紧,竟然比几分嫔位的娘娘还要惹眼。
叶芜心中打鼓,袖口里的手指收紧,掌心有些因为紧张发了些汗,现在濡湿一片,心里已经把虞凉月给彻底记恨上了。
“臣妾,臣妾失了礼,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叶芜有些不甘愿地跪下开口,身后的那些目光让她如芒在刺,只觉得今日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没有得偿所愿不说,还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狼狈丢脸的一面。
特别是虞凉月,长得漂亮,但内心怎么如此歹毒不容人,难不成是怕自己容貌过盛,得了皇上的宠爱?
她想到此,心中只觉得有一瞬的安慰。
不过皇后瞧着是个和善的,她心中忐忑之余,再多的害怕却是没有了,只觉得顶多挨几句训斥也就罢了。
闵皇后扫了她一眼,从她的位置看去,这叶美人居然跪着也不安分,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打什么主意,这样没来由的,她突然觉得有几分厌烦,到嘴边儿的下次要留心些,硬生生地变成了。
“你初入宫内,对于规矩不知道也是有的,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本宫今日轻拿轻放,恐怕来日其他人心生不满,既然如此你就去屋外跪上半个时辰,好好反省吧。”
叶芜惊讶地猛然抬头,对上闵皇后冷漠的目光后,咬唇不甘心地吐出一个字,“是。”
旋即只能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众人瞧着她一身儿盛装打扮,此刻却显得尤为狼狈,不觉有些好笑。
但新人却是心中警醒了几分,这宫内聪明人不在少数,还是别自作聪明,把别人当傻子才是。
这叶美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按照往年的旧规矩,皇后照例对各位新来的秀女进行了一番训话,众人乖乖应下,或许是因为叶美人的下场,新人表现得格外的乖顺,很快今日的请安就圆满的结束了。
大家依照位份离开,虞凉月走出门儿,跪在门口旁的叶芜瞧见那双精致的黛色绣鞋,上面坠了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旁边坠了一些流苏,走起来摇曳生姿好看得紧,心下的怒火一下爆发开来,想也不想也伸出了脚。
本以为可以看到对方狼狈丢脸的一幕,谁知道下一秒。
“啊!!!!”她痛得惊呼出声儿,只觉得自己的脚腕子几乎快要裂开来了。
额头豆大的冷汗滚落,她抬头死死地看向虞凉月,咬牙切齿,“容妃娘娘,今日我已经受罚,你又何苦,苦苦相逼,来欺负于我。”
见她装可怜,虞凉月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冰冷的开口,“你这双蹄子若是不会放好,小心本宫给你剁碎了喂狗。想伸脚绊倒本宫,你好大的胆子。”
叶芜努力地往外抽自己的腿,结果抽了好几次都没有办法从虞凉月的脚下把自己的脚腕子拯救出来,痛得她眼圈儿红了一片,几乎快要落下泪水来。
见她还冥顽不灵,虞凉月脚下用力,又狠狠地在她脚腕子上撵了几下,估计这一下吃到的苦头,足够这个叶美人吃点儿苦头,日后不敢轻易来她面前招惹。
她抬脚放开,叶芜立刻捂住自己的脚腕,痛得呜咽不断。
落在后边儿走出来的楚盈盈看到这一幕,刚想惊呼,便捂住了嘴巴,刚想上前去劝,便被一双手拉住。
回头一看,居然是杜月衫,杜小仪。
见她看来,杜月衫柔声开口,“你帮不上忙,何苦搭上自己。”
“可是”
见她如此,杜月衫放开了手,本以为楚盈盈会犯傻,没曾想她站在原地没了动作,只是眼神有些复杂。
杜月衫摇摇头,没再说话。
“容妃娘娘,臣妾知错了,还求你绕过臣妾吧”脚腕钻心的疼痛让叶芜彻底没了抗争的心气儿,痛得感抽气都在痛,忙求饶开口。
“我家主子向来不喜欢为难人,除非那人自己犯贱!”一旁的青柳新仇旧恨此刻汇聚成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让叶芜本就像开了染坊一般的脸色更加精彩了几分。
犯贱!
一个贱婢也敢如此骂他!
心高气傲的她下意识骂了回去,“你算什么,你凭什么骂我!你不过一个奴婢罢了。”
一旁看戏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叶美人真是大胆。
谁不知道容妃娘娘身边儿最得重用的便是这青柳姐姐,俗话宰相门口七品官儿,这得宠娘娘身边儿的伺候人,身份也比一般不得宠的妃子强啊。
“青柳,掌嘴。给本宫打烂这张说话毫无遮拦的嘴!”虞凉月扬眉,毫无顾忌地下令。
说完也是好奇这叶芜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进宫跟她对上就罢了,居然还敢张口就随意骂人,当真以为进了皇宫,她能上天了不成,还是她以为,自己必然成功宠妃,不需要如此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