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嫔疯魔了一样,看着远处自顾自的说下去,“本宫好不容易从家中被人看不起的庶女,到做了如今的皇帝妃嫔,本宫不想信命,皇上不宠我,没关系,我只要一天在这个位置,哪些人变永远不敢欺负我姨娘”她顿了顿,咬牙切齿,“她分明是连本宫都不如的卑贱身份,却能一步步走到如今,本宫谁都不恨,谁都不怨,也不嫉妒,唯独,不能看着她走到更高的位置!我恨!”
“你明白吗,丹桂,你懂我心里的怨恨吗。”池嫔眼神黑黝黝,仿佛两个巨大的空洞,直愣愣地看着丹桂,看得她手臂上莫名的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主子,我懂”
丹桂嗫喏了一下,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池嫔果然面色好了一些,“怪不得我,她身份还不如我,本就是卑贱,那就一直卑贱下去,这样,我也许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云若殿内。
“主子,你给奴婢的那一封信,到底写了什么,为何景如姑姑会答应帮忙。”
青柳问出了这些天的疑惑。
虞凉月放下手里的点心,用绢子擦了擦嘴,冲她狡黠一笑,“是人就会有弱点,是人就会有欲望,你只需要抓住她的弱点和欲望,再理智,再高尚的人,都能为你所用。”
“奴婢知道了”青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世人都知道,景如姑姑是五皇子的奶娘,但养头畜生这些年了,大约都会有些感情,何况是人呢。”她勾了勾嘴角,“秦牧在我进东宫之前,曾经亲自留下一封亲笔信,让我留作后手,这封信上的恳切言辞,景如姑姑不会拒绝。”
“原来是这样”
“她对秦牧可真好啊,失去了孩子,把他几乎当做亲子,只是可惜了,到底还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虞凉月感慨了一番,然后目光看向远处正在奶娘伺候下玩耍的秦璇玑。
在做娘亲之前,她从未想到,母与子的关系如此微妙。
景如都离开宫闱这般久了,还愿意出手相助,也是因为这份儿母子之情吧。
这人世间的感情,让人沉迷其中,也深陷其中,到了最后,究竟是好还是坏,都让人看不清楚了呢。
秦璇玑感觉到自家亲亲母妃在看自个儿,扭头冲着母妃笑了笑,只是他年纪还小,只露出一排小小乳牙,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虞凉月扶额,自家儿子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秦璇玑成功收获到母妃的嫌弃眼神一枚,有些失落。
更加激动地挥舞着小手,手里的小兔子被他拽住了耳朵,晃来晃去,以此来吸引母妃注意。
虞凉月只是打了个哈欠,完全无视儿子的耍宝行为,让人上了燕窝粥。
仲丝说,女子即便出了月子,生产就是生产,生产母体必然有伤害,所以往后必须要更加精细的保养才是。
腰肢和身体都恢复得很好,站在镜子前照了照,她心下很是满意。
“你去打探一下,刑部审问得如何了。若是有必要,可去找找小贵子。”
想要一举扳倒自己,她就要来称量称量,这些人到底有何斤两。
既然对方动手了,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青柳有功夫在身上,打探消息的事儿自然是交给了她。
她迈步迅速地走出去,很快就连背影都看不见了。
虞凉月抱起孩子,逗了一会儿,打了个哈欠累了,把孩子交给奶娘,自己回到屋内榻上小憩。
对外自称身子不适休养,演戏就要演全部不是?
她也趁机偷个懒。
直至下午,天边儿一片火红,青柳的踏着脚步声儿,这才回来。
“主子呢。”
花莲忙回道:“青柳姐,主子刚起来,这会儿在屋内用点心呢。”
“嗯,我知道了,我进去跟主子说话,你们在门口守着。”
“是。”
虞凉月捏着一块儿泡芙塞入嘴里,满口的奶油甜蜜丝滑,又不腻人,十分满足。
刚吃完,青柳就进来了,她抬了抬眼皮子,“这是打探得不顺利?”
见她眉尖微蹙,虞凉月便知道,此行应当并不顺利。
“那绿蓝进入刑部后,受了些刑法,但一直不肯开口说实话,上头说了,要让她活着开口,但绿蓝毕竟是女子,审问的人怕下手重了,待会儿人死了”
“死?”虞凉月撑着下巴,眼眸明亮,带着一丝残忍,“既然如此,不如本宫亲自去会会她。”
“主子,那等腌臜的地方,哪能您去!”青柳当即反对。
“有什么去不得的?”虞凉月率先站起身,眼神微凌,下巴抬了抬,“恐惧,只是留给弱者的,而本宫,从来也不是,有何惧。”
青柳从前只以为,主子心性聪慧,心思灵敏,但鲜少有如此刚毅果断大无畏的一面,一时间心中激荡。
这可是她做出一生选择,准备追随到死的人。
御书房内。
秦司珩蹙眉看着桌前堆满的奏折,却无一丝心思,俊美的脸上满是疲倦和厌恶,许久揉了揉额头,唤来赵前。
“审问得如何了。”
赵前躬身,“回皇上,刑部的人上了刑,但那奴婢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这一时半会儿,竟然是审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来。”
“废物!”秦司珩淡淡地呵斥,眼神却极冷,“朕不知道,朕养的刑部,居然是一群酒囊饭袋,连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都无法撬出消息来。”
赵前抹了一把汗,“皇上,刑部的人说,那绿蓝萌生了死志,若非怕人死了,他们倒是想换更痛苦的刑法!”
“朕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再给三天,若是三天后还是得不出任何的消息,刑部的人都通通给朕滚”
两人说话间,隐约听到门口有小太监说话的声儿。
赵前撇了一眼门外,有些不悦,“有什么紧急的事儿,非要这会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