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很快,余婉禁闭的日子结束,便迫不及待地打扮好出来。
新来秀女的事儿已经不是秘密,她心里也不由慌张起来,请安时,不时打量着众位新来的秀女。
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她虽是宫女出生,但能被纳为妃子,其本身的容貌就不俗,属于小白花一类惹人怜爱的类型。
待看清楚秀女中有不少人容貌都十分出众后,难以掩盖心中的焦灼。
胡贵人是此番秀女中位分最高的,同时也是第一个侍寝的,所以格外的惹人注目一些。
许妃看她心气儿格外不顺,加之她还是太后亲自选的,知道自个儿不顺着太后,已经惹得她老人家不开心,这胡贵人何尝不是给她的警告呢?
“胡贵人昨日才侍寝,今日就眼巴巴地来请安,还真是勤勉呢。”许妃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
胡贵人浅笑,“侍奉皇上,皇后,是臣妾的本分。”
“哼,巧舌如簧。”
闵皇后笑着打圆场,“本宫倒是喜欢胡美人,是个懂规矩知礼仪的,金盏,回头把本宫新得的一壶珍珠送去胡美人处。”
“臣妾谢皇后娘娘赏赐。”胡贵人起身谢礼,礼仪规矩一丝错漏之处都让人寻不出来。
许妃气闷,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调转火气,对着身旁一声不吭,像是泥菩萨一般的柔妃开口。
“你倒是沉得住气,如今皇上还算宠爱你,但你到底伺候几年了,哪里比得上新进的秀女鲜嫩。”
这就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了,但柔妃是谁,宋家嫡出的女儿,一开始来东宫时还有些能让人看出情绪来,这些年越发让人看不穿了。
“新人有新人的好,旧人有旧人的好,再则,皇上喜欢谁,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柔妃声音轻柔,好似没有脾气一般地回应着许妃的话,让她一拳打进棉花里,心中怎么样都不是。
闵皇后笑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虞凉月更是背靠着椅子,寻了个舒服的姿态,看着这一场场的闹剧,平日里宫中闲时无聊,请安倒是能让生活多了几分趣味。
“臣妾有些日子没出来,瞧着皇后娘娘气色更好了些。”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倒是还好,但偏偏是余婉开口,要知道,她被关禁闭,其中也不乏皇后的手段儿在其中,她如今拍着皇后的马屁,引人侧目。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闵皇后抬起纤细的玉指,抚摸上自己的脸颊,“本宫年纪大了,到底是不如你们的。”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您是这天下之母,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哪里需要跟我们这些个比较。我们可是万万不敢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闵皇后虽然心思深沉,但也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这余美人出来后,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余美人笑了笑,“皇后娘娘谬赞了,以前都是臣妾不懂事儿,做事毛躁不稳重,还要谢谢娘娘的调教,臣妾才能越来越好。”
“啧啧啧,余美人倒不似是关了禁闭。”许妃突然大笑,“而是去哪里学了拍马屁才对。”
这话说得这般直接,倒是惹得不少妃子都捂嘴低低笑了出来。
让余婉脸上多了几分难堪。
旋即她很快恢复,这些日子她被关起来,早就想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她可不是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里,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她自身没有可以倚仗的娘家人,只能另外给自己抱一条粗壮的大腿,才能存活下去。
想来想去,便把主意打到闵皇后身上。
她平日的性子好,对大家也不曾苛责,何况皇上敬爱她,对她礼遇有加,她地位稳固,膝下又有一子一女,不出所料的话,谁也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若是能成为她的人,对于余婉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何况她也算是看清楚了,皇后压根没有争宠的心思,这不是恰好,他们不会起冲突吗。
抱着这样的心思,她直至请安结束,都不曾离开。
闵皇后睨了她一眼,眼神划过了然,但面上还是轻笑地询问,“怎么,余美人这不走,是还有事儿要跟本宫说吗。”
余婉猛然起身,十分干脆地走到屋子中央跪下,膝盖触地后,她利落地磕了个头。
闵皇后面色一丝惊讶都没有,但面上还是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余婉摇了摇头,面色坚决,“臣妾自知身份卑微,在宫中无依无靠,更比不上其他人,有娘家可以倚仗,还请皇后娘娘怜悯臣妾。”
闵皇后看着她,突然笑道:“本宫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你也是知道的,本宫向来不算得宠。”
“可您是皇后娘娘,无须得宠。臣妾只希望,能为皇后娘娘尽尽心力。”
沉吟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起来吧,坐下说话。”
余婉一听这话,便知道今日来的目的或许有戏。
春去秋来,院中百花杀尽,就连养在院中的芍药也不例外。
宫中人人都知道,虞修容酷爱芍药,皇上平日里也多是赏赐芍药。
“这些既然开败了,眼瞅着也救不活了,便都处理了吧。”
青柳看着那些开败了的花儿有些可惜,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儿,便点点头,派粗使的宫女去处理。
院子内忙着,小贵子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他脸上带笑,看了几人忙活后,朗声大笑,“这可是巧了。”
虞凉月笑道,“公公指的是何事。”
“主子你的华儿都开败了,皇上这刚命奴才把花房内培育出的新芍药送来,你说巧不巧。”
顺着身后看去,果然几个小太监,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花盆,里边儿可不是那盛放着的芍药。
随着芍药一块儿来的,还有一盘子的珠宝。
小贵子着重提了一嘴,说这是波斯国近日里上贡的,皇上特意挑了一些送到她这儿来。
说是虞修容喜欢打扮,便都给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