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们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另外一人把那只小狗按住。
郡主急了,忙挣脱婢女的手,跑过来,“明明是你朝着我的狗走过去,才撞上的!你快放了他。”
郡主越是着急,秦鸿云心中越是痛快,想到母亲的痛苦,偷偷擦拭眼泪的模样,他几步走到内侍身边,把狗抱起来,用尽全力地朝着地上砸去。
内侍和婢女们都看呆了去,等他把狗砸在地上,郡主才发出一声尖叫,朝着小狗跑去。
那只狗看起来就十分幼小,约莫几个月的样子,眼下被这么摔一下,嘴里不住地发出“嗯嗯嗯”的痛呼声。
秦平婉眼圈通红,看着秦鸿云呵斥,“我的雪团,你是要杀了雪团。”
秦鸿云也跟着哭,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指着雪团,“明明是那只畜生先冲撞我,害我跌倒。”
两方闹得十分不成样子,婢女和近侍们也束手无策。
“你们都看着干嘛,没见郡主的狗受伤了吗,此刻若是医治,未必没救。”虞凉月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刚才目睹了一切,本不想插手,但转念一想,能借此机会卖太子妃一个好。
众人见她来了,忙福身行礼,虞凉月挥手叫起,让他们快回去,秦鸿云见雪团还有一息尚存,有些不甘心,刚想追上去纠缠,就见一双精美的绣花鞋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刚想发火,就听虞凉月道:“刚才我远远瞧见皇孙跌倒了,也不知道受伤了没,你们都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带皇孙回去。”
近侍们一听,果真担忧,忙上前查看。
秦鸿云见秦平婉一行人带着狗已经走远,不甘心下只能收回目光,恨恨地瞪了一眼虞凉月,不耐烦地挥手呵斥近侍们,“我没事,都给我滚开。”
说罢才气愤地离去。
虞凉月轻笑着看他走远,笑意渐渐变淡,看来上一世秦鸿云的恶毒,是早就养成了。
瞧瞧刚才那眸子里的神色,那像是一个两岁孩童的。
“母妃母妃”
太子妃正在看着账册,忽然就听到门口传来女儿的哭闹声,扭头焦急地站起身,朝着门口看去,见女儿小跑进来,安然无恙的样子才松了口气。
旋即见她一张笑脸哭花了,小小的人,上气不接下气,“母妃,雪团,雪团怕是不好了”
太子妃这才注意到她怀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狗,眉头紧蹙,“这是怎么回事。”
雪团是太子这些时日,从宫内给女儿带回来的,说是让她养着玩儿。
女儿喜欢动物已久,能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狗自然开心,平日里最爱带着小狗去花园里玩儿。
秦平婉哭得抽抽,一张笑脸涨得通红,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她旁边的丫鬟忙道:“启禀太子妃,今日郡主带着雪团在花园内玩,大皇孙走过来,雪团玩闹间撞到了他的脚,他不由分说便把雪团抱起来摔了下去,这才”
末了她补充了一句,“还是虞昭训赶到,我们才得以脱身。”
“砰。”
“放肆!”太子妃重重拍了桌子一下。
旁边的许嬷嬷忙走了出来,“太子妃。”
被打断了,太子妃睨了她一眼,罕见地没有发火,许嬷嬷身为她的奶嬷嬷,自然身份不可同日而语。
“嬷嬷要说什么。”
许嬷嬷看见她怒不可遏的脸,叹了口气,“奴婢知道你生气,但你现在万不可找上门儿去。白氏的身子若是此刻你前去,她回头在太子爷面前哭诉,这不得惹上一身骚。”
太子妃被她一打断,现在也理智回笼,牵着女儿的手坐在桌边,看着那只已经没了声音的雪团,柔声劝慰,“你别哭了,雪团知道你心疼它,它也心疼你。”
秦平婉依然执拗地抱着雪团不肯松开手,眼里的悲伤几乎要化为实质,让太子妃也跟着难受得紧。
白氏嚣张,她不在意,左右不能动摇她的位置,但她的儿子,居然来欺负她的女儿,这她如何能忍!
秦平婉到底才三岁,哭了一会儿便也累了,抽抽搭搭地还是不愿意放开雪团,太子妃好不容易才从她手里拿走,命人去好生埋了。
许嬷嬷见她抚额,走近了几步,“太子妃,恕老奴多嘴,白氏最大的倚仗,莫不过就是大皇孙,如今他们就敢这般欺负郡主,日后”
闵氏打断了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孩子岂非是我想要就要的,太子爷现在一个月来三回,调养的药我也吃了。”
许嬷嬷摇摇头,“孩子是其一,其二是她的宠,这么些年,东宫内人少,白氏一直没人能抢了她的宠爱去。”
“嬷嬷,如今不还有个虞氏吗。”太子妃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嘴角噙起冷笑,“我眼瞧着,这虞氏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她能扶得起来,我不介意抬举她跟白氏斗。”
这边的事虞凉月不知道,但她这些日子吃穿用度显而易见的好了许多,竟然比她如今的位份还要略超一点点。
她略想了想,便知道是太子妃嘱咐了下面的人。
“准备些东西,待会儿我要去太子妃院子内谢恩。”
后院内,真正的权利掌握在太子妃手里,拜对了山头,宠爱地位,自然就随之上涨。
她可是知道,太子妃虽说不喜欢勾心斗角和你争我夺,但白氏的嚣张和屡次冒犯,她不可能一点都不介意。
等到了如月阁,丫鬟通报后,便笑吟吟地领着主仆二人进去,太子妃见她来,脸上噙了一抹淡笑,招呼她坐下,“怎么这时辰来了。”
对方客气,虞凉月还是规规矩矩地把礼节做主了,起来福了一礼后,才道:“我知道太子妃这儿是不缺东西的,但我进东宫的这些日子,劳太子妃费心照顾,便寻了些我哪儿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送太子妃,还望别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