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站起身瞟了桌子一眼,这才发现桌子上有笔架挂着几只毛笔。拿过来看了看,感觉还不错,沈家的东西应该不差。
“纸总有吧,彩云?”你要再说没纸,我这姑爷可就不当了,爱谁谁!
“姑爷是要写字?”彩云惊奇道。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就没见这姑爷拿过笔。
彩云从一个书柜抽屉里抽出一卷纸,在桌上铺了开来。
看着摊开的纸张,陆瑾却又不知道写什么了。写什么好呢?
毛笔字倒是不怵,对于前世的他来说算是其中一项基本功,谈不上多好,但相对来说肯定能看。
拿起毛笔蘸了墨汁,随手在摊开的纸上写了个“永”字,又写了个“清”字。看着还行,手还听使唤。
陆瑾继续在纸上乱七八糟的写着,旁边的彩云都无语了。多精贵的纸张啊,你就这么糟蹋?上面乱七八糟的写,字上面还有字,一张好好的纸就这么浪费了。
陆瑾拿起写满字的纸随手就揉成了一团放在一边。
“彩云,你先下去吧,这些墨够我用了。”边上站着个人,总感觉发挥不开。
小丫头嘟了嘟嘴,不情愿的走了出去。她被嫌弃了!
陆瑾总算是找回来点莫名其妙的舒适感了。
想着眼下的处境,思绪万千。
没有任何外挂的穿越,没有原身记忆的尴尬处境,如同牢笼一般的沈家,还有一个全然不了解的世界。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喘不上气来。
负面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他想要一把长刀划开这个世界,至少也得把江州劈两半,只想宣泄心中的不痛快。
想起这江州,陆瑾倒想起一个人来,在施耐庵小说《水浒传》中梁山老大宋江就曾经刺配江州,也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也是在江州,宋江独自一个,一杯两盏,倚阑畅饮,临风触目,感恨伤怀,酒醉之后在酒馆墙壁上宣泄了一首《西江月》。
同是在名叫江州的地方,同样的郁闷之情。也罢,就借你这两首诗吧,如果你也有机会穿越,可别再诏安了,诏安还赶不上入赘。我们都以此诗共勉。
想到此处,陆瑾静下来,扯过一张新纸铺好,提起笔来,刷刷刷,一口气不停歇,连写两张,陆瑾长舒一口气。
阁下毛笔回头细看,笔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整体气势凌厉,仿佛有杀伐之气跃然纸上。
卧槽!自己的书法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陆瑾有些被惊到了!
正当陆瑾欣赏自己的佳作时,就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
“姑爷,梅园姐姐过来说老爷叫你过去一趟。”小侍女在门口小心的说道,眼睛在陆瑾身上乱瞟。
陆瑾心里有些疑惑,来沈家之后还没有见过他名义上的岳父,现在突然找自己干什么?
忙把刚写好的字帖卷起来放在了旁边的画缸里,就向门外走去。
正在小花园侍弄花草的彩云站起身来犹豫半天,终究没跟上去。
转头回到书房想把笔墨收一收,就见桌子上散乱的桌子上放着笔墨。彩云好奇姑爷写了些什么,就向四周看去,果然看到画缸里新卷起来的纸张。
彩云把画纸在桌子上展开,就见有些污浊的纸上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字体张狂肆意,其势如虹。细看之下正是诗两首: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