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养心殿后,梁崇月坐上步辇,直奔翊坤宫,渣爹这个老登说话不算话。
明明答应的好好的,她的婚事由自己做主,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反悔。
说的好听送她府上给她玩玩,玩男人也是有区别的。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避孕措施,老登也不怕她小小年纪意外怀孕,难产而亡。
什么宝贝女儿,不过就是说的好听,有个卵用。
梁崇月在路上闭眼假寐,平安在翊坤宫没有等到殿下,一早就候在了养心殿门口。
看见殿下这副疲惫模样,不过才入宫两日,整个人三魂七魄,看着就好像被妖精吸走了大半。
这皇宫果然不是好待的地方,就连殿下这么厉害的人都受不了。
一到翊坤宫,梁崇月直奔母后的寝殿,母后已经梳洗完毕,坐在桌边等着她了,闻着院子里各种脂粉味道就知道后宫前来请安的妃子们刚走没多久。
“你们都下去吧,本公主有事要同母后说。”
梁崇月说完,翊坤宫里侍奉的奴婢放下手里还未干完的活,纷纷低着头退了出去。
“崇月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这么累?”
梁崇月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趴在母后怀里,闷声闷气的把今日渣爹说的话都讲给母后听了。
系统的数据不会骗人,母后对她的爱意多到都快要冒出来了。
和渣爹那样浮于表面的爱是不一样的。
梁崇月上辈子过够了一个人努力、奋斗,在人生每一个重要的转折点都无人亲诉,无人在意,无人帮扶,也无家可归的日子。
此生能遇到母后,是她两辈子修来的福气。
有人能说一说心里话,她才不要一个人坚强。
向华月早就对梁湛死心了,没想到他如今连对崇月说过的话都能反悔。
听着崇月声音里明显的委屈,她都快心疼坏了。
“崇月不怕,只要你不想,就没人能逼迫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哪怕是你父皇也不行,反之亦然。”
梁崇月从母后怀里探出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母后:
“反之亦然?是崇月想的那个意思吗?”
梁崇月总感觉母后话里有话,这句话听着就有种不简单的感觉。
向华月低头眼神里满是慈爱和喜欢,盯着崇月的眼睛,刻意放缓声音,一句一顿:
“不论什么事情,只要是崇月所想,母后都支持,向家也会无条件的支持崇月。”
最后两句的含金量太大了,梁崇月光是听着,心跳就慢了半拍,脸上有明显的怔愣。
母女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明晃晃的爱意从两人眼中真情流露,很快就充盈了整间寝殿。
梁崇月总是会被这样明晃晃的爱意冲昏头脑,从小就如此。
没过一会儿,感觉自己好久不见的小珍珠又要掉出来了,梁崇月猛的钻进母后怀里,任由情绪外露。
等她情绪释放完毕,再抬起头时,又是敢与天斗的好汉一条。
梁崇月瞧着母后拿着帕子给她擦脸,眉眼温柔似水,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在对待一幅极其名贵的艺术品。
在外人面前那副冷漠威严的模样瞬间消失,在母后面前她只想做个爱闯祸惹事的小女孩。
“母后,儿臣在宫中时就一直在研究一种可以解百毒的药丸,如今终于炼成,儿臣不在宫里,总是放心不下母后,这枚药丸可以保证母后此生都不会受毒药所害,百毒不侵。”
梁崇月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颗百毒不侵丹。
春香姑姑再精通医术,她也是人,总会有一时失察的时候,渣爹善变,宫里没一个好东西,她得提前为母后预备上这些东西。
“儿臣昨日瞧母后梳妆台上的养护用品快要用完了,等儿臣研制好了,就给母后送进宫来”
梁崇月一提起和母后有关的日常琐事,就停不下来了。
向华月感动崇月对自己的一片孝心,伸手接过崇月递来的药丸,想都没想就用水服下。
她永远相信崇月绝不会害她,从前这类药丸,崇月几乎每年都会喂她吃上一颗。
这些年来,她的容貌依旧,身体比起从前还要康健,她心中清楚,都是崇月的功劳。
“崇月放心,母后都知道,崇月在宫外也要照顾好自己,在外受了什么委屈,不想回宫就直接找你外祖父,他定会为你出气。”
至于大越和狼瓦,都是父亲的手下败将,他们最英勇的战士在父亲手下还过不了三招,他们的皇子凭什么来嫁她的女儿。
梁崇月陪着母后用完午膳才出宫回府。
她刚出宫,翊坤宫里就有人偷偷溜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宫道上,仔细查看了左右无人后,往墙角的石头缝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再用墙角的灰将其盖住,伪造成完好无损的模样,才鬼鬼祟祟的离开。
等人拐出这条宫道,李瑾忽然从一旁的屋檐上一跃而下,双脚正好落在那人走过的地方。
自从皇后娘娘秘密交给他这个任务后,他在翊坤宫的房檐上待了好几日,才蹲到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在这期间,他每晚除了要警觉翊坤宫里可能会突然出现内鬼,还要观察皇宫守卫里那些天天拿着弓箭飞檐走壁巡逻的,适时调整自己在屋檐上的位置,天上地下,都不能被人看见。
他一双眼睛,不仅要看天,还要寻地,好在足够专业,不然今日都逮不到这个白眼狼。
娘娘和殿下往日里待她不薄,他接到任务的时候想过很多可能会死的人,都没想到她身上去。
殿下说的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真没错。
李瑾记住了那人抹墙灰留下的印记,小心翼翼的敲开墙灰,拿出其中纸条,越看眉头皱的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