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主动问了水乔幽,“水捕头,您找我有事?”
水乔幽声色如平常一样,“昨晚,明府遇刺的事,可听说了?”
“听,说了。”
“听说了多少?”
“没,没多少。”
“可有听说,明府是在何处遇刺的?”
“没听说。”
“哦?你昨晚何时下值的?”
“子时三刻左右。”
“子时三刻?”
“是的,就是您走后没多久。近日,我家中有人病重,需要人照应,我,我就请人,帮了个忙,提前回去了。”
“那你是何时听说,这事的?”
“今日早上,出门帮家里买菜。”
“你经常早上出门帮家里买菜?”
“也不经常,偶尔,有空闲就帮个手。”
“外面没人说明府在何处遇刺的?”
“我没听到。”
水乔幽身体稍微往旁边转了点,看上去比之前坐得要闲散,她换了个话题,“进府衙多久了?”
“两年。”
“两年,那应该是熟知律法了?”
“还,还好。”
“既然熟知,可知,暗杀明府这样的朝廷官员,是什么罪责?”
水乔幽的声色未有任何变化,站在下首的人却呆怔住。
水乔幽慢声续说,“昨晚参与刺杀的人,还有两人活着。就在刚才,他们指证了一事。”
她话语停顿了一息,才继续道:“明府遇刺之事,乃是我们府衙有人和他们里通外合,给他们提供了明府的行踪,他们才成功。”
年轻人看着她,没有说话,脖颈处却开始冒汗。
“虽说只是透露行踪,却也与暗杀无异。”
年轻人垂在旁边的手,想去擦汗。
水乔幽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昨晚那些刺客的尸体,都在后面,你可要去看看,是否有认识的?”
“我,我。”
没有结巴的人,说话变得不利索起来。
“家里的人,可要找人帮你照看一段时日?”
“我……”
看出水乔幽要往外面喊人,早就受不住这房里迫人气氛的人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不到一炷香,他将事情全部交代了出来。
如水乔幽猜测,她昨晚会被人堵截,就是因他给人指了方向,并告知对方,她打了一把伞。
如此,那些人则快速找到了水乔幽的行踪。
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些人是要去杀水乔幽的。
昨日白日,有人找到他,知道他家中有常年卧病在床的双亲,还有弟妹妻儿要养,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让他暗中留意水乔幽的行踪。
二十两银子,对有钱人来说不多,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可以做很多事情。
杀人他是不敢的,听那些人只是让他留意水乔幽的行踪,他想着他一个守门的,平日也留意不到水乔幽的行踪,指个大致方位,应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
说起这个,他自己也害怕。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人居然胆大包天,想要当街暗杀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