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废话,开口就是正事,“昨晚,毕三娘去了风烟书院。”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她待了多久?”
“估摸一炷香。米谦询问了她米二在三生畔的事。”
“她怎么说?”
“她不承认自己和石帮有关系,石帮给米二付账一事,一是米二要求,不准他人知晓,二是她开门做生意,赚的就是银子,有人花钱,有人付账,她也就不想多管闲事。”
“这么说,三生畔和风烟书院没有关系?”
否则,她怎么有胆子如此认为。
“也不尽然。她当初买下三生畔的银子,多半都是米谦给的。不过,不管是在那之前,还是在那之后,她都为风烟书院提供过不少消息。”
水乔幽思索道:“她和米谦的关系?”
“不知道。”
水乔幽望向他。
夙秋意会,“知道了。”
“辛苦了。”
夙秋没领这功劳,“你要谢,就去谢公子。”
“……”水乔幽将话题说回到他们所聊的事情上,“你能否找个机会,试一下毕三娘的功夫,看下她的功夫出自何派。”
这是小事,夙秋应下。
水乔幽没什么事了,他却没有急着走。
水乔幽主动问道:“还有事?”
夙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哥是不是来找过你?”
水乔幽目光不动,“我近日,没有见过他。”
夙秋通过她的神情辨别她话语的真假,盯着她瞧了一会,没有从她脸上看出心虚。
夙秋转身步下台阶,走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
他背对着她站了一会,转过身再次面上她,“你可知,连逸书当年为何会死在云川天?”
大邺覆灭后,史书对于大邺旧臣的记载就很少了。
史书没有这项记载。
俞白那本只有上册没有下册的话本子也没有。
连逸书的死,水乔幽只从傅澍和夙沙月明那里听过。
他们说的却也都不详细。
“不知道。”
夙秋对她的回答没有意外,吐词清晰地告诉她,“当初,他为了保下皇室血脉,将成王幼子商陆寄养在云川天。商陆却一心想要跟他出去,光复皇室,为此,他多次出逃。他最后一次出逃,误伤了正好去云川天看他的连逸书。在那之后,他如愿以偿地走出了云川天,连逸书重伤不治,死在了那里。”
水乔幽不知道夙秋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往事的,但她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瞎编乱造。
她静静听着,面上没有情绪起伏,也未接话。
夙秋和她互相盯了对方片刻,问她,“为了那样的皇室,真的值吗?”
水乔幽仍旧没有言语。
两人安静地站了三息,夙秋未再多言,怎么来怎么走了。
水乔幽在门口站了片刻,天光愈发明亮,外面传来行人的说话声。
她收回神思,简单收拾了一下,照常出门上值。
这日,她先去的衙门,截止了门口的登记,让账房核算城中民众被骗钱财数目。
得知袁松还没来,她先去了一趟大牢。
牢房空出了几间,她安排人将聚财阁的人按照犯事的严重程度、话事能力等分开关押了,并将管事的掌柜单独关押。
昨晚她和楚默离聊到的事情,她并未找他问询,安排好这一切后,就离开了大牢。
从大牢出去,她估算着时辰,去了袁松办公之处,同他禀报了昨晚后续的事情。
聚财阁的热闹一出,官府叫停了以石帮与吹雪巷而设的赌局,此事立时成为了临渊城内被谈论的次数最多的事情,不管下注了的还是没下注的,都时刻关注着事情的进展,既想知道风烟书院和聚财阁是不是真的狼狈为奸,又想知道石帮和吹雪巷到底谁赢。
若是这吹雪巷输了,那肯定是有内幕,若是这石帮输了,说不定就是他们心虚了,风烟书院又故意想用这种假象来掩盖之前的假象。
不知是哪个消息灵通的,昨日还得到了‘确切’消息,其实不仅仅是风烟书院,其它三大门派,也参与了这项将他们当傻子耍弄的阳谋。
虽然官府发了告示,声明赌局不可再兑付,但是这消息一经传开,大家更加在意这赌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