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后,她又下楼去洗了衣服。
再回房间,她就吹了灯。
楚默离和夙沙月明都有注意她这边的情况,听到她熄灯了,两人才去做自己的事。
第二日天还未破晓,楚默离听到了水乔幽房间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秦鸣进来告知,水乔幽已经出门了,她穿的还是那身男装。
楚默离听着,准备让秦鸣找顾寻影过来,转而想着她昨日留的话,还是作罢了。
夙沙月明那边,知道水乔幽已经出门后,观棋提议他跟过去看看,夙沙月明没有同意。
这日,楚默离和夙沙月明仍旧都没去探听水乔幽的踪迹。
水乔幽也同前一日一样,临近宵禁的时辰,满身灰尘的回来,洗完衣服后,就吹灯休息了。
大家仍旧没机会从她自己嘴里知道她到底找了个什么差事,弄得大家的好奇心都或多或少地冒了出来。
一晚过去,水乔幽又是早早出门。
她一下楼,其他人的房门都多多少少打开了一点。
观棋再次问夙沙月明,“大公子,不如我偷偷跟上水姑娘,看她去了哪里?”
夙沙月明想起水乔幽的警觉,听着他那‘偷偷’二字,沉默了一会,才道:“去楼下看看水姑娘的马如何了。”
观棋的兴奋落了下去,“……哦。”
楚默离那边,也同样没派人去查看。
不曾想,下午他去码头查看灾后水路恢复的情况,看见了她。
因为多次见过她着男装,楚默离很快认出了她。
这两日她回来都是一身灰尘,他就猜到她找的这个差事估计不轻松,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混在一堆男人里来码头搬东西。
她找的差事,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如她的人一样……与众不同。
他身后的秦鸣,见他驻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认出水乔幽后,亦有些震惊。
秦鸣看楚默离不走了,虽然内心不是很情愿,却还是问道:“公子,可要将水姑娘请过来?”
太阳已经落山,码头上的人开始变少了。
“不用了。”
他话说完,对面的水乔幽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警觉地看了过来。
水乔幽骤然觉得有人在盯着她,顺着感觉看过去,却没有发现异常。
她收回目光,提着麻袋走了两步,再次回头,周围仍是一切正常。
慢慢环顾一周,没找到那双眼睛。
难道是她感觉出错了?
后面的人在催她快点走,她收了心思,继续搬自己的麻袋。
前面有个背了两袋的中年人,累了一日,脚下有些不稳,差点摔倒。
水乔幽眼疾手快,托了一下他肩上的货,避免了他掉入水中。
今日货少,天刚黑就可以收工了。
这里的工钱都是日结,水乔幽先去领计工的竹牌。
前两日,这东西到她手里时,都会少一成的数,她看大多数人都少了,却没出声,她也没说出来。
今日到手一数,少了两成。
她直言道:“少了。”
计数的人抬头,“你说什么?”
水乔幽耐心重复,“少了。”
计数的人冷笑,“哪里少了?”
她还没开口,本来排在她前面的人又回来了,询问对方,“我的是不是记少了?”
对方将类似的话又同那人说了一遍。
那人少的比水乔幽还多,又是个直性子,不肯作罢,两人对峙了几句争论起来。
一群人瞬间挤了过来,水乔幽反而被淡去了存在感。
她往旁边退了点,那个刚得到她帮忙的中年人就在一旁,小声劝她算了,要不然,她可能一个铜板也拿不到,甚至还得挨顿打。
隔壁结账的一点也不受这乱子影响,不耐烦地问他们还要不要钱了。
中年人赶紧赔着笑脸将手上的竹牌递了过去。
水乔幽瞧着那人结钱,和竹牌记的差了两成。
中年人脸上发愣,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示意她快换。
水乔幽将竹牌递过去,对方扫了她一眼,数好的钱,又留下了些。
到了她手里,比竹牌上记的,又少了三成。
水乔幽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角余光将周围的一切扫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