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默离目视前方,“往回走。”
水乔幽不再出声,脚上同他保持一样的速度。
夙秋落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俩原路返回,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总是认不得路的人。
回到客栈门口,天色已晚,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
楚默离见水乔幽穿的实在单薄,提醒道:“这雪估计会下到明日,中洛的冬日比麻山镇要更冷些。”
水乔幽没看他眼睛,一下子没领会他话外之意,只回道:“哦。”
楚默离以为她听懂了,“时辰不早了,进去吧。”
水乔幽也没再问他住哪里,抬手一礼,进了客栈。
楚默离站在门口见她上楼,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他进了斜对面的另一家较好的客栈,夙秋已经跟了上来。
进了房间,夙秋先去给他斟茶。
楚默离端着茶没喝,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摩挲几次,望向夙秋,“肃西山上还有其他人住?”
他这问题有些突然。
夙秋不解他怎么问起这个,“不知道。”
楚默离望着杯中茶水,未再问话。
水乔幽早上醒来,外面的雪当真下的更大了。
屋顶上,地面上,都覆盖了一层积雪。
看天色,雪一时半会似乎还不会停。
这次,水乔幽身边没有宝马,看着积雪,她只好暂留客栈。
辰时左右,伙计来敲门,给她送来了一件白狐裘。
“这是刚才有人,让小的转交给您的。”
“他人呢?”
“已经走了。他给您留了一句话,这是你剩下的工钱。”
水乔幽看着做工精细的白狐裘,着实看不懂楚默离这个人。
到了晌午,她并不是很饿,也没出去吃东西。
进入傍晚,雪依旧没停。
靠在窗边,外面比昨日安静了许多。
她去了楼下大堂,点了一碗汤饼。
汤饼端上来,她吃了一口,说不上好吃,也算不得太难吃,她放慢了吞咽的速度。
还没吃一半,有人冒雪进了客栈。
他同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的掌柜应是相熟,气都没喘匀,就同后者聊了起来。
“大事情,大事情!”
掌柜的波澜不惊,拨算盘的手不停,“你又听到了何事?”
他深吸一口气,“县丞府,县丞,被抓了。”
只听说过官府抓人,还没听说县丞被抓。
掌柜手上动作顿住,抬起头来。
“听说,县丞窝藏他国探子。”
坐在他们身后的水乔幽,拿着筷子的手停住。
他们说的县丞,是那位柴小姐的未婚夫婿?
带来这个消息的人灌了一口茶,将事情详细清楚地说了一遍。
今日,中洛来人,在那位年轻有才的县丞府上抓到了一个雍国探子。那人同县丞是同乡,早在家乡时,两人便已相识,近两年,他多次出入县丞府。那人的事,证据确凿,县丞虽然坚称自己同他不是一伙,但却无法自证清白,刚才已经被中洛来的官爷一起带走了。
不仅是他,就连他那位昨日才从家乡过来的未婚妻也被一道带走了。
中洛来的人。
水乔幽望着碗里的汤饼,想起昨晚遇到的楚默离。
他是那个中洛来的人?
这件事,才是他来合善的原因。
水乔幽回想昨晚他同自己的对话,在心里无声叹息了一声。
看来有些事,她还真的没法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