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把这一个小小的孩童打回原形吗?
她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瑞诗现在的选择,又有什么错呢?
她只是忠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更情义深厚的亲娘罢了。
这是不是也说明,这个孩子不算个见利忘义,不顾亲情之辈,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顾千兰无奈地垂下眼眸,将跪在地上的瑞诗扶起来。
“定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余冬玉不是说过,你后来已经另嫁他人了吗?”
“怎么!你现在竟然有这个闲工夫,可以留在余家村长住,守在自己的孩子们身边?”
顾千兰微眯了一下眼睛,目露审视地看着定氏。
“你如今的新夫家,难道能容许你就此离开吗?”
瑞诗满脸紧张地看向娘亲,她竟然忘记了。
如今的娘亲已经有了新的相公,再不能像原来一样,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
“顾娘子有所不知”
一提起她后来又嫁的这个货郎,定氏的泪水便像是突然打开的闸门一样,倾泻而出。
“我的命真是好苦啊!”
定氏带着哭腔,拍着自己的大腿,不住地哀叹着,几乎是唱念作打一条龙,一个人便能唱出一台大戏。
“定氏,你后来嫁的人,可是你自己挑中的。”
“难不成那人也对你不好?”
余建才上下打量着身形单薄,仿佛吹来一阵大风,就得躲起来的定氏面露疑惑。
定氏抹了一把眼泪,开始哭诉着她后来的不幸。
“刚跟他成亲那会儿,倒是过了几个月甜蜜的日子。”
“那会儿,我藏在杨树村我后来那个男人家,没敢回到定水村去。”
她说着擤了一把鼻涕,又继续道。
“他是个货郎,天天早出晚归的不着家,屋里的一切活计,全靠着我一个人打理。”
“这些本就是应该的,我就不说他了。”
她不住地抽泣着,眼神飘忽,仿佛回到了曾经住在杨树村的那段日子。
“可是我们怕呀!”
“杨树村也有认识我的人,知道我是老余家的三媳妇,我每天在他的家里,连走出院子都不敢。”
“就连院子里来个人,都得赶紧的躲回屋里去。”
那段偷偷摸摸的日子,如今想起来,真是不堪回首。
“直到后来老余家的人,去我娘家闹过死了心之后,我才敢渐渐露面。”
“可我还是怕余家来人,把我抓回去。”
“只有在杨树村和定水村之间,两头躲来躲去的。”
说到这里,定氏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飘忽,不敢去看面前顾娘子的眼神。
凭着直觉,顾千兰隐隐地感觉到,定氏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自然。
就好像她在杨树村的那段日子,跟原主之间有过什么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