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穗穗难过的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不停从指缝间溢出。
她的哭声忍耐又细弱,鲁卡许久都没有见她这样哭过,顿时也跟着红了眼眶。他紧紧搂着她,不停抚摸她的背,莱伯利从旁轻声安慰着,卡尔皱眉撇开头,实则眼底已经跟着湿润了,不敢再提任何事惹她伤心。
一时间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乔穗穗哭累了在鲁卡怀里睡去,莱伯利提议将她抱进内殿,道:“不管穗穗愿不愿意,联邦都不能再待了,只有自由之盟是安全的。明天就带她过去吧。”
桑焰点头表示赞同。
卡尔此刻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她一哭,他的心就跟着碎了。
可鲁卡刚一起身,却整个人顿在原地。
“怎么了?”莱伯利回头看他。
鲁卡抱着怀中人,低头轻声叫她:“穗穗。”
莱伯利皱眉,“她好不容易睡了,你干什”
“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鲁卡疾步将她放在沙发上,俯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前,试图听见心脏的跳动声。
卡尔冲过来,手放在乔穗穗的头顶轻柔的抚摸着,但脸上全是急切,“乖乖,醒醒,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真的会害怕。”
桑焰已经跑出去叫医疗团。
几个男人都不敢相信她就这样失去了生命,可医疗团的每个医生都叹着气摇头。
莱伯利揪住其中一个医生的衣领,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给我治!你救她啊!给我救她!”
鲁卡跪在地上,双目失神,就这样看着沙发里小小的人,她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卡尔还在不停叫着她,一边叫一边流泪,脖子上的青筋凸起,整张脸都哭的涨红。
桑焰难以置信的靠着墙跌坐在地上。
乔穗穗还是被迫登出了,但现实世界的发展不受游戏以及任何道具的控制,唯一影响的也只有她本人的心态而已,所以经历的和原本时间线上的事情出入不大。
此时此刻,她脑海里的记忆只到蓝泽来到现实世界找她为止,唯一的改变只是蓝泽没有用笔画出每个人的走向,而是告诉自己他发现了两个世界。而关于这条时间线上,她登出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乔穗穗的记忆中并没有。
这说明她在用时间回溯回到过去又回来后,这条时间线上的她还没有‘醒来’。
而她分明已经与这条时间线上的自己融合了,那沉睡的那个自己呢?
“穗穗,穗穗”
乔穗穗回过神,大量记忆的冲击让她刚刚短暂的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感知,此刻听见鲁卡的声音,看见他正一脸担忧和紧张的注视着自己。
“哪里不舒服?是头疼吗?”
鲁卡不敢怠慢,生怕还会发生上次她突然在睡梦中就离开的事,立刻下床要去找人,却被乔穗穗拉住。
“鲁卡,告诉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鲁卡一怔,回身抱着她,摸着她的头,眼神中有着冲淡不去的哀伤。
他柔声说:“你才刚醒来,等身体完全好了再”
“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乔穗穗攥紧他的衣角,双眸紧紧盯着他:“鲁卡,到底发生了什么?”
男人闭了闭眼,叹息一声。
“你在睡梦中没了气息,我们都无法接受这样突然的事实,我、莱伯利、卡尔和桑焰,甚至蓝泽都在不停寻找原因和可以起死回生的办法。
大概没过多久,宗严的兵线已经推到了奥斯兰的边界线,但我已经完全无心投入在战场中,所以凭生第一次选择不战而弃。
宗方察觉了我的异常,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了你的情况,崩溃暴走,不分敌我的杀了许多人,一时间血流成河。”
“然后呢?”
她问完以后,突然想起来时一路的断壁残垣很明显,战争已经结束了很久了,但为什么联邦没有任何恢复生机的迹象?而且从刚刚开始,整座皇庭就没有人,只有鲁卡和卡尔的孩子们,阿什呢?宗方呢?其他人呢?
鲁卡的薄唇动了一下,但迟疑的脸色在宣告他的忧虑。
他害怕,害怕告诉她坏消息后,她会承受不了,也害怕她会像上次那样又离开。
乔穗穗看出他的顾虑,紧紧握住他的手,“鲁卡,你相信我,只有我知道了一切,才可以改变。”
鲁卡不知道她话里真正的意思,但还是犹豫后,选择了和盘托出。
“宗方知道你出事后,执意要带走你的身体莱伯利坚持你没有死,不让他见你。宗方不顾宗严的作战计划,义无反顾的攻下了奥斯兰帝国,而莱伯利当时也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两人兵戎相见,宗方像失去了束缚的疯子,谁阻拦他,他就杀谁。
我亲眼看见他将手术刀捅进了莱伯利的胸腔,我赶到时人已经救不回来”
乔穗穗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卡尔比宗方先一步带走了你的身体,没人知道他用破除去了哪里,我找了许多年,也没有找到,但他把孩子都全留在了奥斯兰。
宗方找不到你,彻底陷入狂暴的状态,他仿佛恨透了这个世界,也恨透了宗严。他将自己关进实验室,只用了十天,就研制出了一种致命的毒剂。
他利用宗严的武装大面积给首脑阵营的士兵投毒,3秒后全军就陷入了麻痹,5秒后就躯体化僵硬,毒剂是气态,闻到或沾染到皮肤上,8秒就结束生命。后来我听说,他给这种毒剂取名‘人间’。”
宗方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给乔穗穗陪葬。
兽人信仰人死后会登上天殿成为兽神的使者,于是宗方就送了她一个人间。
“宗严大获全胜,就在犒劳军队庆功时,宗方又在他们的酒里下了毒,把宗严的人也全杀了。
他无差别的杀入,如同一个冰冷又麻木的魔鬼,仿佛失去了锁链,坠入最黑暗的地狱中。
但他没有杀宗严,而是将9个蛇崽交给他抚养,并提前服毒,让宗严亲眼目睹了他自尽的整个过程。这是他的报复。”
乔穗穗没想到这个时间线上的宗方竟然会如此极端,她咽下心痛,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怔怔问道:“那这些蛇崽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