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欣赏的看着画眉滔滔不绝,以前一直接触的是画眉温柔一面,总觉得她是个再柔弱美好不过的女子,不应该在市井中辛苦的求生存。他曾经想过,要将她娶回家去,让她过衣食无忧的生活,不需要如此忙碌辛苦。
云生不客气的拆穿了曾有财:“你是不是又答应将铺子租给董娇娇了?”
什么有点新的变化,不就是董娇娇来过了表示想租铺子了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画眉和曾有财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宋子言的目光一直紧盯在画眉身上。
画眉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曾有财的尴尬:“按理来说,这铺子的租金咱们已经商谈妥当了。就差签订租约而已。不知你还要考虑些什么?”
然后又歉意的对画眉说道:“真是对不住,看来今天你们是白跑了一趟,我看,你们还是另去找家铺子吧!五百文钱足够租一间大的铺子了。”
画眉没有去看任何人,她继续说道:“人无信不立,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也知道这个道理。我想你不会不懂吧!若是这样的事情说了出去,只怕对你的名誉有损啊!”
曾少凡也是直率的性子,直言不讳的道:“二叔做的不对,我这个做侄儿的应该说出来。这事情若是让我爹知道了,爹肯定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传出去,不是曾家的人都丢光了么?
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做生意的人怎么能如此。
画眉明知董娇娇定然许出了更好的租金,却故意佯装不知。
这样的她,让宋子言心里一动,目光中流露出不自觉的欣赏爱慕。
画眉心里冷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着急的样子。
曾少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道:“二叔,你这事情做的实在不光彩,侄儿有事要去忙了,就不奉陪了。”
曾有财不大清楚宋子言是谁,见他插话一瞪眼睛:“哪里贵,人家董娇娇就出的起这个价格。”
云生抢着说道:“你这是抢钱啊,就那么大的地方,你也好意思开口说要五百文钱。”
或许,只有一个人留意到了,那就是云生。
看曾有财振振有词的样子画眉就觉得可恶。
反正今日定要讨个说法不可。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五百文?哼,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曾有财被气的不清,张口就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人家柳家看不上你,不同意柳家闺女和你的亲事,你现在再拍马屁又有什么用。”
曾有财脸皮再厚,也被这番话问的哑口无言了。
曾有财尴尬的看了不动声色的画眉一眼:“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董娇娇才刚走不久,他们就找上了门来,这消息未免散布的也太快了些。
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认识知道的不过是很片面的画眉,真正的她聪颖机智,口舌犀利胜过男子。
嚯!这个董娇娇出手真是大方,为了抢铺子连这样的高价都开出来了。每个月整整比自己多出了一百一十文钱,难怪曾有财动摇了呢!
云生敏感的察觉到宋子言对画眉的频频注视,一时间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曾有财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彩的很,说话有点不大利索:“董娇娇今天来找我,我还没有答应她,只是说要再考虑考虑。”
曾有财心里亮堂的很,自然知道画眉的来意,可此时却故作糊涂假装不知:“来者是客,岂有不奉茶的道理,你们请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画眉冷眼看着曾有财:“董娇娇到我们铺子那儿告诉我们的,还‘好心’的提示我们最好另寻其他的铺子。曾老板,我们来就是想问问,你说过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了。明明和我们先商谈好了租金,连签租约的日期都定好了的,不知你现在说的有点新的变化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堂堂一个男子亲口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么?”
曾少凡被戳中了伤心事,脸色一沉,不再说什么,径自走了。
事情既然都揭露出来,曾有财反而定下心来,索性脸皮一厚把董娇娇的许的条件说了出来:“董娇娇来和我说了,若是我把铺子租了给她,她每个月给我五百文钱的租金呢!”
画眉无心去打量曾家院子里的景致,在屋里坐下之后,对着要去倒茶的曾有财说道:“曾老板,你不用去倒茶,我们今天有事来和你谈,不是来喝茶的。”
曾有财见画眉不出声,心里一喜,恢复了笑容:“这样吧,毕竟你们租铺子在先,现在我若是把铺子租给了董娇娇你们肯定不高兴,不过,我是生意人,谁出的价格高我就要吧铺子租给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是县衙门也管不着。反正我和董娇娇也没签订租约,只是口头上商谈了而已。你们若是也能出这个价格,我还是把铺子租给你们,怎么样?”
曾有财有了沏茶的借口,故意磨磨蹭蹭的好长时间才又出来。
云生最是性急,见曾有财扯东扯西的就是不提铺子的事情,心里不悦,出言道:“你昨天说好了要到铺子来签租约,我们把钱都准备好了,你为什么没来?”
曾少凡弄不清这个仪表不凡的男子是谁,有意无意的打量了宋子言几眼,心里在揣测着这个男子的身份。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钱上面。
曾有财张了张嘴,实在说不出口。
曾有财讪笑道:“这位小哥儿,铺子的事情嘛,有点新的变化,慢慢再谈。”
宋子言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边,目光不时的向画眉这边瞟过来。
宋子言点了点头,也道:“包子铺的地方这么小,五百文的租金确实太贵了。”
曾有财恼羞成怒的训斥起曾少凡来:“你就这么对二叔说话的么?”
曾少凡听了半天才算听懂了,这是插嘴道:“二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租金谈好了,这铺子就应该租给柳家才对。怎么能半途又和另外的人再来商谈呢?这可是做生意人的大忌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