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云生心里充满了不满。
顾氏不耐烦他如此刨根问底,瞪起了眼睛:“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大哥去世未过百日,你大嫂就出去乱转找铺子,这像怎么回事?再说了,来顺整日无事,常在镇子上转悠,人头地面都比较熟悉,找起铺子来也容易些。”
云生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总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至于哪里古怪嘛,暂时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说不出的古怪……
瞧柳来顺那殷勤劲儿,到了家里勤快的不得了,一会儿搬凳子,一会拿碗的,就像到了自家似的。脸上的笑容就未停过,尤其是看见大嫂画眉时,那笑容就更加的灿烂几近谄媚……
等听云生说起工钱一个月有四百文钱的时候,来顺爹赞许的点了点头。顺便说了云生几句:“云生,你大哥这么一走,家里现在就剩你一个男丁。日后,你可要担起家里的重担来了。”
柳来顺见是云生很是意外:“云生?你怎么回来了。”
画眉也忙说道:“是啊,娘,您的身子还没好,就别到厨房里来了。这儿有我和月荷就行了。”
所以,画眉一点都不着急的蒸起了包子。
顾氏掩饰道:“你大嫂请了来顺去帮着找铺子,我想让你找他来看看铺子找的怎么样了。麻烦人家做事喊来吃顿晚饭又能算什么。”
画眉安慰道:“你也别自责了,你的事情更重要啊!要不是有你在外做事拿工钱,娘生病连抓药钱都没有呢!”云生倒是个挺有责任感的小男生,这一点比他大哥可强的太多啦!
云生不动声色的观察柳来顺,发现柳来顺步履轻快,明显的情绪高昂。
云生看了几眼都没见到柳来顺的人影:“大伯,来顺哥人呢?我娘让我来喊他到我家去吃晚饭呢!”
在这个什么娱乐都基本没有的年代,做什么事情都慢悠悠的。就拿做晚饭来说吧,忙上一个晚上都可以。反正晚上没别的事情。吃完晚饭歇息一下就等着睡觉了。
不过,当着来顺的爹,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顾氏对着云生说道:“云生,你到你来顺哥家里去喊一声,让你来顺哥也过来吃晚饭。”
云生追问道:“大嫂请来顺哥去找铺子?为什么会找他去呢?自己去不是更好?”
月荷边烧火边和画眉聊着天,姑嫂两人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云生笑道:“明日轮到休息,今天下午就放我回来了。对了,我娘让你到我家来吃晚饭,特地让我来喊你来了。走吧!”
画眉强忍着到了嘴边的疑问,暗自揣测着顾氏的心思。顾氏这一阵子的行为真是有些异常啊,若说是没有什么盘算打死画眉也不信。那么,顾氏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柳来顺一听这事喜的两眼放光,立刻二话没说就跟着来了。
云生叹口气道:“都是我的不是,娘生病了我却一直不在身边伺候,反而让大嫂和你两人……”
敏感的云生立刻有了联想。
正准备起身回家,就听到了柳来顺的声音。
顾氏颤颤巍巍的也走到了厨房来,云生忙迎了过去:“娘,你怎么到厨房来了。有事喊我一声就是了。”
月荷笑着说道:“娘生病这么长时间,都是大嫂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我也帮不了别的忙,烧火这种小事总还是能做的。”
云生可不怕顾氏的冷脸,嘟哝道:“早些告诉我不就成了,我帮着找一家就是。宋家在镇子上有不少家铺子呢,我替家里寻一个小些的就是了。何必麻烦来顺哥专门去找?”
云生和画眉月荷都是一愣,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干嘛要喊柳来顺来吃晚饭呢?
云生今天一直听到包子包子的,心里好奇的不得了:“到底什么是包子?就是锅上蒸的这些吗?”
云生自然知道这段往事,堂嫂在生产时候血崩而死,刚出世不久的婴儿也夭折了。打那之后,本就懒散的柳来顺更是放荡不羁,成日的不归家。自家的大哥不就是被他带坏的么?
云生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冲口而出问道:“娘,为什么要去喊来顺哥来吃晚饭?”
月荷也说道:“是啊,二哥,现在娘的身体好多了。估计再修养一阵子就该好了。到时候大嫂在镇子上去开包子铺子,我们一家人的日子一定会过的更好的。”
云生领着婉儿到了厨房里来,见月荷在烧火云生笑道:“月荷,你现在倒是变的勤快多了,以前都是大嫂烧火的呢!”
这理由勉强说的过去。
到了柳家后,云生就更觉得不对劲了。
画眉和月荷相视一笑:“现在可不告诉你,等好了拿出来你自然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也来尝尝看味道如何。”
该不会是堂哥柳来顺对自己的寡妇嫂子有了不好的企图了吧……
云生郑重的点了点头:“大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做事赚钱的。”
什么?
顾氏拿云生没法子:“你还得做事,哪能让你再为家里的这点小事费心。行了,别再说这么多了,赶快去喊你来顺哥过来吧!到时候说话可得注意着些。”
云生不大乐意的去了。他向来不大喜欢这个堂哥,和表哥顾长鸣反倒更加亲近。所以顾氏让他去喊柳来顺来他实在是打心眼里不大高兴。
来顺爹看见云生笑着问了几句。像是“在宋家做事累不累”“工钱发的怎么样”等等。
云生探头一看,笑着喊道:“来顺哥,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你老半天了。”
来顺爹苦笑着说道:“诶,他整天东奔西跑,什么时候按时回来过?自打你堂嫂去了之后,他就不务正业,也没个人来管束他。诶!”说到最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显然拿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没辙。
来顺爹见云生如此懂事很是欣慰。
到了柳来顺家里,云生先是喊了声“大伯”“大婶”。
云生的胃口被吊的老高,干脆在厨房里待着不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