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
柳来顺识趣的接口道:“是啊,我也该回去了。弟妹,月荷,我走了!”
桂香边说话边打量着画眉,画眉被桂香异样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不由得问道:“桂香表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柳来顺吃的津津有味。
画眉好笑的反问道:“能有什么事让我又生气又上火又着急?”
禁不住画眉的再三催促,桂香终于张口说道:“画眉,你听了我说的话可别生气也别上火,更不要着急。”
顾氏眼睁睁的看着画眉付了诊费,出了回春堂的门就抱怨道:“都说了不要到镇子上来看病,诊费这么贵。要是在村子里李郎中最多收个十文钱八文钱的,这个黄大夫倒好,一下子就收了三十文钱,真是太贵了。”
郎中捋胡子说道:“敝姓黄,你们可以称呼我黄大夫。看你面色舌苔,没有多大异常,先前郎中开的药有清火去热之效,按理来说,十日左右你的病就该能好。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你还是没有明显好转迹象,这只能说明你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你的心里。你因为儿子去世而郁结在心,忧伤过度,这才导致你病情拖沓。”
画眉见她这么吞吞吐吐的好奇起来:“有什么话你直说就是了,和我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哪里需要这么遮遮掩掩。你快说嘛!”
月荷端了饭进了顾氏的屋里去了,婉儿也蹦跳着去了。就剩桂香和画眉两人。
柳来顺嘻嘻笑道:“弟妹的手艺好,做出的窝窝头都特别的香。”
画眉给他下了个定论,现在把病人都带到他面前了,还问这种无聊的话题,足见此人心胸宽大不到哪儿去。
这一顶大帽子砸下来,郎中的脸色顿时没那么好看了,得意的笑脸一收,为自己辩解道:“这问题自然重要,你婆婆之前一直喝这个方子,我总得知道效果如何才好问诊。”
顾氏一楞,急急追问道:“这位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话说的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画眉只好答道:“我婆婆喝这个方子似乎有些效果,不过,总不见大好,好几日坏几日,病情反复。”
付了高额的诊费后,画眉暗自心疼。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人生病吃药都是贵的吓人。
柳来顺听了这样的话浑身舒畅:“哪里哪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不值得一提。”
画眉趁机劝道:“那您就赶快的好起来,不就不花钱看病吃药了吗?黄大夫说了,您其实没什么大毛病,只要别胡思乱想的静养一阵就好了。”
到了柳家村之后,天色将晚。
月荷送柳来顺出门,柳来顺临走前还往院子里张望了两眼,才姗姗走了。
顾氏整天躺在床上连房门都不大肯出,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愁眉苦脸,这病哪里能好。
桂香看画眉一无所知的样子就透了点风:“这一阵子,柳来顺是不是常到你们家来帮着挑水抓药做事什么的?”
怎么也没想到柳来顺居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倒让画眉意外的不得了。早知道柳来顺这么不客气她就别挽留了……
装模作样!
将顾氏扶到房中去后,画眉随口对柳来顺说了句:“谢谢你今日帮忙,今晚就留下来吃晚饭吧!”
小伙计利落的抓了五日份量的药,然后将几大包药递给了画眉。
那郎中就是上次画眉来抓药时看见的那一个,每日里回春堂人来人往不知有多少,他初时看到画眉只是觉得眼熟,等看到画眉递来的方子才想起两月前这个女子也曾来过这儿。
黄大夫开导了顾氏一番,又重新开了方子,吩咐小伙计照方抓药。
画眉敷衍的笑了笑,对这种明显带有讨好的话没放在心上。不过,她心里倒是泛起了嘀咕,柳来顺今日的态度似乎有些异常啊……
家里只有腌制的咸菜,熬点稀粥,把窝窝头热上几个,家家都吃这样的晚饭。也甭指望有什么还吃的了。
月荷笑道:“来顺哥,你吃的这么香,不知道的定以为你吃的是什么好吃的呢!”
郎中显然也是个心胸狭窄之辈,居然拿着方子对画眉说道:“这方子喝了两月可曾见效?”
桂香来的时候见到柳来顺这么晚了还没走也是一楞,笑着和柳来顺打了个招呼:“来顺兄弟,这阵子可亏了你的照应了。”
桂香暗示道:“这天色好像挺晚的了。”
郎中点了点头,又让顾氏伸出舌头给他看看,然后看了看顾氏的面色,低头想了会说道:“恕我直言,你并没有什么大病,你的病不在身体上,而是在心里。”
画眉假笑道:“这位大夫,您还是先替病人看病吧!俗话说,医者父母心,您忍心见病人在您面前受苦么?”
桂香看画眉的脸色不大好看,索性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尤其是今天下午,你带着姑母去镇子上看病,柳来顺也乐颠颠的跟在旁边,你们两人一起去了镇子上,好多人都看见了。等你们这么一走,说三道四的人真是不少。都说柳来顺和你……”
一番话说的画眉点头不已,看来这黄大夫人说话虽然不大讨人喜欢,但是医术倒是真的不赖。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看来真是不假。她小心翼翼的整天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就这都逃不过别人的闲言碎语。她和柳来顺?天!饶了她吧!
画眉先是点了点头,后来一见桂香的神色才反应过来:“桂香表嫂,你说的事情该不会是和柳来顺有关吧!”老天,可千万别是她现在头脑中现在想到的……
柳来顺早抢着将药接了过来,很是殷勤。
桂香向来是个爽朗的性子,这时居然一反常态的支支吾吾起来:“画眉,有些话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
画眉招呼着桂香坐下,和桂香唠起了家常。
顾氏不吭声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画眉只好去厨房里做晚饭。
话已出口,还能怎么办?
天不从人愿,桂香的一番话彻底将画眉的心沉到了底:“的确是和他有关系。柳来顺打了几年的光棍,整日不做正经营生,就爱东走西窜,还爱去赌钱。名声本就不大好,现在书怀走了,你得特别小心些。村子里有人看见柳来顺常来你家来,已经开始说闲话了。”
画眉拍了拍脑门,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