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来顺脸色慌张:“书怀没有回家来吗?”
赖瘸子冷冷一笑:“不要在这糊弄我,他欠了我的钱,没钱还不说,居然还从窗子里偷偷跑了。镇子上到处都寻不到,他不回家能去了哪里?赶快把他喊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可是,她这个冒牌货哪里会这些活计啊!奇怪,怎么一到了这里就开始觉得自己其实是个笨手笨脚的女人了呢?
柳来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果然,到了屋里,顾氏就抖落开那块布料说道:“亲家的眼光真是不错,这块布料还真是好看呢!快到夏天了,给婉儿做两条裙子都足够了。”
顾氏只顾流泪,哪还想的起来回桂香的话。
顾氏冲上前去,也顾不得合不合礼数,一把拽起柳来顺的衣襟:“你倒是快说啊!”
顾氏一皱眉头,走了出去:“来顺,你大喊大叫做什么,怎么就你一个人,书怀人呢?”
领头的汉子三十左右,个头不高,满脸凶气,左腿有一些瘸,想必就是柳来顺口中的赖瘸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粗粗的木棒。
赖瘸子一见柳来顺就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柳来顺,快把你兄弟柳书怀叫出来!”
柳来顺讷讷不成言:“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我当时身上的几十文钱也被书怀拿了去。他好像找赖瘸子借了好几贯钱……”
柳来顺畏缩了一下:“估计就快来了,我从镇子上跑回来的时候就瞟到他带着两个手下到处找书怀。若是在镇上找不到,就该到家里来找了。”
柳书怀打了欠条给赌场老板,不一会儿那个叫赖瘸子的就要上门来要债了。这个一贫如洗仅能维持温饱的家里哪有能力偿还什么债务。而且,听柳来顺这个口气,好像柳书怀欠的赌债不少啊……
顾氏理所当然的把布料放到自己的箱子里,边吩咐道:“画眉,等过了几日你手好些了就把布料拿去替婉儿做衣裳吧!”
画眉连忙把婉儿抱入怀中,这一院子老的老少的少都在抹眼泪,只有她还算镇静些。她只好对着柳来顺说道:“那个赖瘸子什么时候会来,我们也好筹备筹备。”
画眉见惯顾氏的冷脸,现在看顾氏笑眯眯的样子真是很不适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远山送了块布料过来的缘故……
顾氏听的此言彻底崩溃了,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天哪!这么多的钱,我到哪里去找这么多的钱还给人家!”
赖瘸子扬了扬手中的欠条:“本来是借八贯钱的,不过,后来他急于翻本,又借了四贯。连带利息自然就是十八贯钱。”
想到自己床底下罐子里可怜的一点铜钱,画眉的心都揪了起来。
画眉是一家子中最为冷静的一个了,她问出了声:“他究竟输了多少?”
柳来顺说的结结巴巴的:“二婶,书怀在赌场里输了好多钱,被赌场的人扣住了不让走。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没了人影。估计是趁着忙乱自己偷偷跑了,我还以为他是跑回家来了。所以忙到家里来看看。估计,场子里的人一会儿就该来收债了!”
要她做衣服?不是开玩笑吧!她哪里会做什么衣服啊!
后面紧跟的两个汉子更年轻些,手里都拿着木棒。
画眉心想果然如此。
顾氏愤怒的说道:“总共十二贯钱,为何加了这么多的利息?”
柳来顺知道事情不妙,再也不敢隐瞒:“有一会了,我当时见事情不对劲,就先一步躲了起来。刚一得空,就回来向你们报信。我本以为书怀定是回家来了,没想到他没有回家来。”
婉儿也吓的大哭起来。
画眉不太清楚这个所谓的几贯钱到底是多少,上次听桂香表嫂说了,若能到宋家去做事大概一个月能得三百文的工钱,一贯钱是一千文,几贯钱不就是几千文钱?
云生和月荷两人早听到动静,出来后听了柳来顺的一番话都是慌乱失措。
柳来顺一滞,脸色苍白,额头居然冒了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