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吧——她哪里知道真正的画眉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绣活的,为了安慰月荷随口胡诌两句而已。
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封建社会里的婆婆对儿媳妇都不咋地,有句俗语不是叫“媳妇熬成婆”么?
顾氏见画眉拿着丝帕在那发呆久久没有出声,不耐烦的说道:“你倒是说话啊!上面描出的绣样你看怎么样?”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真正的娘了。
画眉失笑:“你这是想哪里去了,我说的是站到院子里,朝天空或是远处看一看让眼睛休息休息,谁让你出去了。”
顾氏板着脸孔,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怎么了?你又要拿被打之事做借口吗?”
画眉连忙露出笑容安抚婉儿:“没事的,娘来继续讲故事给你听好了。”
顾氏对画眉的说辞不满意:“你绣活一向精细,怎么会连个丝帕都绣不好。你这不是成心推辞么?”
月荷口中说自己不擅绣活,可在画眉的眼中,月荷的绣工已经很了不得了,这么小的女孩子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不疾不徐的飞针走线,绣了好长时间不过是一小瓣花瓣而已。
再说了,这时候的衣物上的图案都是这样绣出来的。想来也太令人惊叹了!
做了多少年的苦儿媳妇,好不容易自己熬成了婆婆,还不是可劲的使唤儿媳妇做事好一逞婆婆的威风?
画眉装模作样的拿起丝帕打量了一会儿,只见上面不知用了什么样的笔极轻极细的描出了淡的几不可见的荷花图案。
婉儿到底还是个孩子,在暖洋洋的阳光下听着画眉温柔的絮语,不一会竟然趴在画眉的腿上睡着了。
画眉再次惊叹了!
画眉胸中升起浓浓的怜惜,小婉儿啊,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吗?
月荷唉声叹气的道:“诶,大嫂,为什么女子一定要会绣活呢?我实在是不擅长这个,学了好久了也不会做绣样,只能照着娘给的绣样简单的绣些图案。”
画眉摆出一副的确如此的样子,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不过,表面上自然要装装样子:“月荷,你慢慢学,要耐心些。你年纪这么小,大嫂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画眉异想天开起来,这时候的人若是近视了该怎么办呢?不会也戴眼镜吧!
画眉眼见顾氏吩咐过自己就待转身走,立刻喊道:“娘,儿媳实在是不能绣这个丝帕。”
画眉一楞,心想难怪婉儿提到自己的爹总有些怯生生的。原来柳书怀的脾气如此的坏,对自己的女儿尚且如此,难怪对她更是动辄打骂了。
月荷听了却当真了,兴奋的道:“嫂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月荷正在绣她的手帕呢,画眉眼角一瞟,发现正如月荷说的那样,只绣出一片完整的花瓣,现在正在绣第二瓣呢!
画眉在一旁看了会,不由得对古代妇女们充满了敬意。
画眉气的牙都痒痒,这个可恶的该死的女人……
画眉不由得赞道:“娘,这绣样非常的好看。我想绣出来一定很漂亮。”
想到房中床上还有那个柳书怀在,画眉就有点头皮发麻,脚步都迟疑了起来。
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她?
那她的身上胳膊上腿上就可以随意打了是吗?
画眉心里暗暗叹息,抱着婉儿就到了月荷的房中。
孩子在睡梦中仍然张口就呼唤自己的娘,这是全天下孩子的共同的天性吧!
月荷理解有误,一听说要出去转一转就联想到上午自己和画眉出去一趟被顾氏训的头都抬不起来的情景。
画眉动作轻轻的,生怕吵醒了婉儿。
画眉此时真庆幸自己的手上居然也有些该死的伤痕——不知是不是划到什么地方留下的,倒是一点都不疼了,不过,白皙的手背上的划痕看起来颇为显眼。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将婉儿放到床上,把婉儿的鞋子脱下,然后盖好被子。
不过,总不能让孩子就趴在自己腿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