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就是邓翠萍,刚才她的口气里也承认了,可现在又为什么否认呢?难道她是怕许芳来接她回家?
省得老人回家之后不受女婿的欢迎再气的离家出走。其实,夏林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家并不是个最佳选择。矛盾摆在那儿呢,不可能轻易的解决。还不如听病友们的提议,替老人在附近租个房子住下来,许芳又能多去照应,又能避免和女婿同处一个屋檐下闹出矛盾来。
夏林微笑着说道:“大妈,我叫夏林,是侦探社的一名员工。我接了您女儿的委托,找了好多天可算找到你了。”
若不是女婿的恶劣,她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有家却归不得,有女儿却非要声称自己是个孤寡老人。
两人很有默契的不提刚才发生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事情悄悄的有了改变。
夏林看自己猜中了温和的劝说起来:“大妈,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告诉您女儿一声我找到您了。您这么跑出来,您的女儿急的连班都没心思上了,到处找您,又去报案又张贴广告,最后实在没法子还花钱到侦探社里雇人出来帮忙找,您也该为您的女儿想一想。她有多焦急您知道吗?您怎么忍心让她继续着急下去?”
夏林谢过了这个护士之后,马不停蹄的上了三楼。
许芳边听边流泪,执意要把母亲接回家休养。
邓翠萍又是高兴又是激动,也跟着哭了起来。
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不是在想念着自己的女儿,夏林轻轻叹了口气,对眼前这位可怜的老人起了一份同情之心。
本以为老人听到这些会很高兴,不料老人在最初的欣喜之后却连连摇头:“不,我没有女儿。你找错人了,你真的找错人了。”
夏林轻声劝许芳:“老人已经找到了,就让她在这医院里休养一阵子再出院也不迟。你可以回家和老公好好的商量一下,找出个妥善的法子再接你妈出院不是更好吗?”
夏林听了半天没有出声,心里酸酸的不是个滋味。
短短的十分钟路程今天却显得如此的漫长。
要是任凭母女俩在那儿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静下来。干脆让许芳快快过来,有什么当面慢慢的说吧!
邓翠萍边哭边诉苦:“大妹子,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那个女婿容不下我这个又老又病的老太婆住在他家,天天和我闺女吵架闹腾,我心里难受啊!他们日子过的不舒心都是因为我,我只好跑出来了。我不想再回去了,等我骨折好了我就打算找个敬老院住进去,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年了。”
她一面使劲的说服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另一面却觉得愧对全心全意信任爱护自己的小七,心里的矛盾和复杂就别提了。
那个也说:“实在不行,就让你闺女出点钱在她家附近租个房子住,那也比在养老院强。”
这年头,年轻人都贪图享受,若是老人身体健壮拿些退休工资,日子还好过些。可像她们这样生着病手里没什么钱的老人日子就难过了。别说女婿媳妇,就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和亲生儿子伺候时间长了也会牢骚满腹。辛辛苦苦的将孩子都拉扯大,可到老了谁又能像当年伺候孩子那样的伺候她们呢?
这家慈善医院规模算是中等,比起市区那些动辄十几层的大楼比起来自然差了许多,只有四层楼的住院病房。
许芳接到了电话无比激动,催促着夏林将手机给邓翠萍,邓翠萍接过手机说了声“芳芳”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了女儿的痛哭声。
想到当时为什么会跑出来,邓翠萍哭的更加伤心了。
夏林轻轻的走进病房里,生恐惊着了正在发呆的老人。
许芳哽咽着说道:“妈,您这些天跑哪儿去了,我都快急死了。若是再找不到您,我就要去跳河了。”
夏林下决心以后要多接些此类的任务。
邓翠萍惊讶的坐起了身,迷茫的重复了一遍:“我女儿,你是说芳芳?”待见到夏林点头,她激动的又说道:“她让你来找我的?”
弄的夏林怪不好意思的,找到邓翠萍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却受了许芳这么多感谢,真是受之有愧啊!
夏林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来看向小七。
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终于在三零三病房找到了躺在床上的邓翠萍老人。
许芳追出来,将准备好的一千块钱塞给了夏林。夏林笑着收下,这次钱赚的不多,可是帮助人的感觉却很愉快,比去抓奸什么的事情有意义多了。
夏林随意的找了个护士询问老人的情况,那护士一听说老人的名字就有了印象:“你说的是那个自称是孤寡老人的老太太吧,她就住在三楼的病房里,骨折还没有完全好,暂时不能下床。你到三楼去找她吧!”
这个病房里还有其他几个病人,大多是些老人,不过,床前无一个服侍的就只有邓翠萍了。
喊了几声邓翠萍才醒悟过来这个陌生的女子是来找自己的,她疑惑的看了夏林几眼,确信自己根本不认识这样一个年轻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