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静嫣的手心里更是一片湿漉漉的，压低了声音，心有余悸地叹道：“阿姝，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惊吓倒也不至于。”凌静嫣低声咕哝：“就是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直到现在才敢松口气。”
太子妃这边戒备提防，人家凌九小姐压根就没攀龙附凤的心思。这么做就是要表明立场啊！
“……太孙殿下一番好意，没想到那位凌九小姐竟然不领情，甚至当场就说出了口。说是卫太医若是治好了凌公子，这份恩情他们姐弟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
蒋氏忙应道：“叶女官只管回去复命。我们几个在这儿等就行了。”
这用意不是明摆着的吗？
凌静嫣不满地白了凌静姝一眼：“我当然是怕太孙殿下怪罪于你啊！”
叶女官这般伶俐通透，回去复命的时候，自会将刚才的一幕禀报给太子妃知晓。
“当时殿下的脸色就变了。后来，凌九小姐便行礼赔罪。殿下一直不吭声，凌九小姐就一直没起身。”
凌静姝故作轻松自若地笑道：“没什么，就是手心出了些冷汗。”
凌静嫣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悄悄握住凌静姝的手。
叶女官伺候太子妃几年，对太子妃的脾气很熟悉，闻言也不敢辩驳，算是默认了。
维持同一个姿势是件极累人的事情，全身酸痛，胳膊酸软，双腿发麻。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不便流露出来，更不便揉揉胳膊活动手脚什么的。
皇太孙一走，那种胸口窒闷近乎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立刻烟消云散。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待叶女官走了之后，蒋氏立刻看向凌静姝。一脸关切地问道：“阿姝，你还好吧！”
这种误会，对她十分不利。
王通和一旁的内侍不敢怠慢，忙尾随而去。
过了许久，太子妃才缓缓张口问道：“依你看，凌九小姐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良久，才淡淡说道：“到底如何，只凭着此事也看不出来。日后再观察也不迟。”
凌静姝一惊，忙低声安抚道：“阿霄，你别自责了。今天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我是故意这么做的。”
卫太医领着药童天冬走向书房，在经过凌静姝身边时，很随意地说了句：“凌九小姐，你先领着凌公子去客房里等着，我约莫半个时辰就来。”
“阿姝，”凌霄摸索着握住凌静姝微凉的手，泪水迅速地浸湿了纱布：“你总是因为我受闲气，我不治眼睛了，我们现在就走。”
太子妃没有吭声，目光闪烁不定。
叶女官听出太子妃声音的不悦，心里一凛，垂首答道：“过了片刻，殿下才让凌九小姐平身。再后来，卫太医进了书房，太孙殿下也走了。奴婢才领着凌九小姐他们进了客房里。”
凌静姝哑然失笑：“惹太孙殿下不高兴的人是我，你害怕什么。”
卫太医忽地上前一步，含笑道：“太孙殿下，微臣现在要进书房为太子殿下请脉，就不多奉陪了。”
皇太孙又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目光迅速掠过凌静姝的脸庞，然后淡漠地移开，先一步抬脚走了。
敢于和皇太孙正面交锋。不说别的，只凭这份胆量和勇气，就足以让人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