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着他,平静的道:“没关系。”
“可——”
“他比我想找他,更想快一点见到我。”
裴元修的脸‘色’一沉,仿佛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开口,而我已经沉着脸,继续朝前走去。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立刻起身朝两边退开,也给我开了一条路,然后跟随在了我们身后;而当我一步一步走向那辆马车的时候,也清清楚楚的看到周围那些老百姓震愕而惊奇的目光,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只听到人群后有人压低声音道:“那——那就是颜家大小姐啊!”
“是她,真的是她啊!”
“大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
“嘘!”
我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只一眼,目光所及的人全都低下了头,小心翼翼的不敢与我对视。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有几分脱力。
过去,那种让人连呼吸都无法继续的压抑感,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这,就是西川。
这,就是西川的颜家!
。
马车飞快的在山路上行驶。
拉车的马选的是能长途跋涉的千里马,四匹马拉一辆车,自然不费力。在这样的飞速前进中,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过去。
我们行驶得很快,但旅途并不辛苦,颜轻尘的安排足以让我在途中都享受到很好的服‘侍’。西川境内和中原所有的官道一样都设有驿站,每段路都会撤下疲惫的马匹,换上‘精’神抖擞的骏马,而驿站也早就为我们准备好了休息的住所和珍馐佳肴,在休息之后,又能很快上路。
过了奉节一带后,山路渐渐平缓起来,马车的行进也更加快速。
渐渐的,崎岖的山路为宽阔的大道所替代,当我撩开帘子看向周围的时候,周围也不再是连绵起伏的高山,而是一马平川的宽阔原野。
成都,近在眼前。
我在中原各地,从北到南,也跑了不少的地方,那些城池也多有繁华热闹的景象,但不论城市多么繁华,在主城之外,多少有些凉薄之感。可这里却不同,即使还未到主城,周围却已经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一些偏区小镇也同样有自己的繁华。
水旱从人,不知饥馑。
此地的富庶,也可想而知。
我们最后一天的歇息休整,是在常丰镇。这里名为常丰,取常年丰收之意,已经是最靠近成都主城的一个小镇。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晚,我和裴元修用过晚饭之后都直接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便起身梳洗,走出驿站的时候,那些人又已经候在了马车旁。
上马车的时候,我的脚滑了一下,裴元修没说什么,小心的扶着我上了马车。
等两个人都坐定,外面的车夫问了一声,便扬起马鞭,马车朝前驶去。
车厢里,仍然是平静的。
这一路行来,我的话越来越少,到这两天几乎已经不开口了,裴元修却也丝毫没有介意,就这么安静的陪我坐着。
但今天,我和他都一样,显然有些平静不下来。
就算我不说,他自己估算着也清楚,我们今天就要入城了。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车厢里越发的沉寂了,他做了一会儿,便伸手去撩起帘子往外看,马车已经走到了镇口,大路两边的行人看到我们这一队人马,也都纷纷的退开。
这时,一面旗幌从眼前闪过。
我一眼就看到,那旗幌上一个巨大的“铁”字。
是铁家钱庄!
我突然感觉一阵突突的心跳,下意识的伸手抚向了‘胸’口,裴元修立刻转过头来看着我,柔声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一时说不出话,只轻轻的揪着‘胸’前的衣襟。
他看着我的脸‘色’有些发白,以为我是因为越来越靠近成都,越来越靠近颜家而紧张所致,便挪过来轻轻的拥着我,柔声道:“你不要紧张,没什么好怕的。”
“……”
“记着,我在这里。”
我的手指还是近乎痉挛的捏着衣襟,磕得掌心有些痛,但抬起头来看着他温柔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嗯。”
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那面旗幌也就这么一闪而过,很快被我们抛在了脑后。
马车一刻不停的往前行驶,到了巳时过后,我们的马车在一段时间飞快的行驶之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周围人声鼎沸,似乎也不像是普通的驿站。
我心念转动,侧过身躯,轻轻的撩起了一旁的帘子,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城墙!
灰黑‘色’的城墙带着风霜雨雪的痕迹矗立在眼前,有一种别样的厚重,只看一眼,都会压得人喘不过气,而在城‘门’的两边,守卫正要走来询问,离他最近的一个白衣男子面无表情的道:“大小姐回城!”
这句话说得并不大声,甚至很快就湮没在周围的鼎沸人声中。
可是,却像是一个魔咒。
顿时,周围所有的人全都屏息安静下来,一个个像是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我们的马车,那个上前来询问的守卫一抬头,正正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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