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替我求了情,真的要我活下去?
为什么?我活着对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如果说在地牢里看着我奄奄一息而救我,可能是一时不忍,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压着我的案子?
她回到裴元灏身边,不就是为了要除掉我,除掉我这个中间人吗?
‘玉’公公看了我好一会儿,也不再说什么,长叹一声便转身要走,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叫住他:“公公!”
“什么事?”
“那些刺客,真的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了?”
“……”‘玉’公公皱着眉头,刚要说什么,我道:“公公,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我真的放心不下,您跟我说一下,我也就不挂着了。”
他想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嗯。”
“那,皇上最近,在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我现在还会问裴元灏,有些迟疑的道:“他……皇上他……”
我轻轻道:“陪着南宫小姐,对吗?”
“……”
看着连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忍的表情,我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小声的敲‘门’声,一个小太监推‘门’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小心的说道:“‘玉’总管。”
‘玉’公公回过头,那小太监闪身进来,道:“皇上让您回去,要问您的话了。”
“哦,知道了。”
‘玉’公公答应着,又走过来看了看我,轻轻说道:“青姑娘,事情还没到头,你别尽往坏处想。咱家——会帮你想办法的。”
我勉强对‘玉’公公做出一个笑容,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那几个‘妇’人都小心翼翼的朝他行了礼,然后便都盯着我,十分谨慎的模样,看起来都是领了皇命的。
我心里有事,也顾不了太多,躺在‘床’头心里都揪紧了。
之前南宫离珠来牢里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可以肯定她就是为了破坏裴元灏和南方势力的讲和,才出了这招苦‘肉’计,她的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可还有另一个问题。
胜京方面是派她南下和南方势力谈判,现在她人回到了裴元灏的身边,也就是说已经没有人能和南方势力进行谈判了,那么谈判就无法进行下去,只能搁置了?
这样看的话,那这件事就算僵在这里了!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使这一出苦‘肉’计就根本没有意义,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不说,还未必对自己有好处,而我看她,能知道用自己的出现来除掉我,她就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
那么,她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就在我深思的时候,一个‘妇’人走上前来,客客气气的对我说道:“姑娘,你还是别‘花’心思了,身体不好就好好歇着吧。是生是死,有老天来定呢。”
原来,他们还担心我会想着法子的寻死。
心里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可回味着那句话,却也有些道理——是生是死,有老天来定,那么这一切的是非成败,也是老天注定了的吧。
我,能做什么,又还能做什么呢?
。
也许是真的怕我寻死,他们没有再把我关进牢里,每天就被关在这间屋子里,吃得不算好,却比地牢里的馊水要好很多,安安静静的,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我知道,这些只不过是宁静的假象而已。
到了第三天,人总算有了一点力气,我靠坐在‘床’头,也什么都没办法做,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南宫离珠的声音,对守在‘门’口的‘妇’人道:“开‘门’。”
“是。”
她的身份虽然是“废太子”的‘女’人,但从裴元灏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出她对皇帝的重要,这里的人对她全都是俯首帖耳的,恭恭敬敬的打开‘门’迎进来,还有一个人小声的道:“小姐请小心,她是个犯人。”
“行了,你们在外面守着吧。”
她挥了挥手,那些‘妇’人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她慢慢的走到‘床’前,低头看了我一会儿,道:“好些了吗?”
我抬头看着她,比起我的憔悴苍白,她就像是收到雨‘露’滋润的‘花’朵一样,整个绽放开来,白皙的肌肤上透着健康的红晕,一袭华丽的长裙衬得体态婀娜,亭亭‘玉’立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微微一笑:“多谢。”
她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平和的对着她微笑,半晌没说出话来,倒是我淡淡笑道:“你救了我两次,我该向你道谢的。”
一时的慌‘乱’过去,她还是立刻让自己平静下来。
“别这么说,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
“在有的事,盖棺定论之前,我希望你还活着。”
我看着她,笑了笑,她也笑了笑。
其实,我活不活着,已经不重要了——裴元灏已经不再相信我,对于南方的事,我无法再用一点力,我活着,只是一个摆在世人眼里,或者说,我自己眼里的笑话。
但,我还是问了:“皇上呢?”
“他不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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