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满目山河注定爱而不得,可我从未满目山河过,我是无可奈何,简兮,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想像绍寒那般说爱就爱,说娶就娶,不顾及一切,可我不行。”
冷风簌簌的街头,二人话语激昂。
简兮一身深蓝色羽绒服在身,毛领上的貉子毛被吹得左摇右晃。
她望着徐君珩,望着眼前这个目光猩红的男人。
被他那句我从未想过满目山河,我是无可奈何,狠狠的给刺了一下。
她与徐君珩认识至今十四个年头。
待在他身旁断断续续八年之久,从县到市,从市到总统府,陪着她一路走过来,这个男人未曾表现出对权利的热爱。
更多的是麻木。
像一个提线木偶般被人牵在手上朝着规定好的方向前行。、
可不管是满目山河也好,还是无可奈何也罢。
她们之间,已经错过了。
从二十岁到三十四岁,这十四年的时间变迁,谁也不再是当初的少男少女了。
她也不再是原来的简兮了。
“下辈子,换我做个男人,不顾一切也要跟你在一起。”
下辈子,换她来做个男人,告诉他什么叫勇敢。
猛然,徐君珩上前,伸手狠狠的抓住简兮的臂弯,沉声质问:“为什么要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
简兮望着他,直视他,眉眼中蕴着浅浅的泪光,雪花落在脸面上迅速的散开,她笑道:“那换种说话,希望下辈子我们可以合适点,要么我生在豪门与你门当户对,要么你生在平凡人家与我门当户对。”
这样,她们不用兜兜转转,绕来绕去,撕心裂肺的纠缠这么多年了。
“所以你宁愿错过也不愿跟我在一起,”徐君珩问,话语带着几分压抑的哽咽。
简兮望着她,一双丹凤眼上蕴满了泪水。
她望着徐君珩,内心情绪的泛滥已然把控不住:“我等你这声光明正大的我爱你,等了十年,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何其煎熬?”
她抬手,捧住男人面庞,修长的指尖落在他眉眼上来来回回,将这副已经刻在心底的面庞在加深了一分。她道:“爱情或许不分先来后道,可生而为人要知晓礼义廉耻,我可以爱你,但我不能爱别人的丈夫。”
不当第三者,,是她最后的尊严。
离开,也是为了维护那仅有的尊严。
“我不是别人的丈夫。”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你有你的佳人,我有我的良配,你何苦不放过我呢?”
“我放过你谁能放过我?”徐君珩抓住她的掌心,狠狠的捏着,试图让彼此都清醒一些。
“我此生注定要葬身权利了,若身旁无你,这辈子跟行尸走有何区别?简兮,我放过你,谁放过我?”
“让你成为行尸走肉不是我的错,”面对徐君珩轻斥的质问,简兮的回应是冷漠的,无情的。
她欲要将掌心抽离,却被人握的更紧。
“是、不是你的错,可你若是未曾出现,我会认命,正是因为你的存在,我一直在与生活做斗争,一直在与权利做反抗,我像个丧心病狂的刽子手一般算计一切,将所有的拦路石都清理掉了,可你却不要我了。”
“你不要我了。”
他咆哮着,怒吼着。
哽咽的话语,撕心裂肺的语言比这寒冬的气温还要低上几分。
他与权利做斗争做了十四年。
安排好一切,清理好一切,在转头来追简兮时,她不要自己了。
这是何等悲凉??
“是你先把我弄丢的。”简兮怒声咆哮。
疾言厉色的望着徐君珩。猛然伸手甩开他的掌心。
“我也不想,你明知我肩负重任。你明知我这一路走的何其艰辛。”
“你是徐家长子,是徐落微与徐绍寒的哥哥,所以你要护家族护弟妹周全,所以活该我在你身上浪费十四年的青春。”
她连连后退,望着徐君珩像是望着什么病毒。
沾染不得的病毒。
“算我求你,求你放过我行不行?”她咆哮、泪水在这冬日的夜晚显得异常冰凉。
望着徐君珩的目光带着绝望与恳求。
冷风刮过来,跟冰刀子似的。
嗖嗖的、、
凉的彻底。
“算我求你,求你可怜可怜我行不行?”徐君珩咆哮,望着简兮,猩红的目光中蕴着隐忍的泪水。
望着频频后退的简兮,只觉心如刀割。
“我可怜了你十年,你就不能放过我?”
那十年,她无数次说服自己。